啊!”隨著話音,一團綠影撲進了單傑懷中,這樣貪財好酒的,自然是三少了。他未曾隨單傑前去化生寺水陸大會,在程府無聊之極,正好見到了左丘寄天,便隨他來長天幫總舵耍耍,醉龜之意,自然是在於左丘寄天房內的好酒。
“三少,你怎麼大清早的便醉醺醺的?”單傑愛撫著這一直陪伴自己的小龜,它身上濃烈的酒味讓單傑眉頭一皺。
“此情無計可消除,唯有飲者留其名。我笑他人看不穿,三杯過後盡開顏。”三少嘴裡吟著歪詩,小腦袋在單傑懷裡拱啊拱的,小鼻子一聳一聳,似是在聞著什麼味道,終於,他滿意的點點頭,對單傑大模大樣的吩咐:“今天出門要帶上我,我要吃烤肉!”
單傑見三少如此懈怠,無奈的搖頭苦笑,這時,忽然聽到一個清朗溫和的聲音道:“三弟,這便是你讚不絕口的單兄弟了,果然是人才出眾。”隨著話音,兩個男子來到了屋內。當頭一位,身著灰袍,大約三十多歲,眉清目秀的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清澈如水的眼光望向了單傑。
“大哥二哥,你們來了!單傑,這是我的大哥鍾離亦。”左丘寄天為單傑介紹完了那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又指著後面一個身著玄衫,面容平凡的青年道:“這就是我的二哥莫雎,他胸羅永珍,又智謀過人,加上我大哥的功法絕世,定能幫我們找到恩師。”
“三弟莫要為我們大吹法螺,讓單兄弟笑話了。”莫雎雖然面容平凡,語音中卻有一種奇異的魅力,極具親和力。鍾離亦卻是不喜多言,對著單傑頜首微微一笑,沒有言語。單傑聽得左丘寄天所說莫雎胸羅永珍,不由想起了當日那學識通天的百曉生,此刻他已魂飛魄散,自己卻未能完成他臨死的囑託,心中一陣黯然神傷。
四人在堂中坐定,性急的左丘寄天便直入正題,對莫雎道:“二哥,你推論一下我那恩師此刻身在何處?”
莫雎輕綴一口茶水,雙目中閃動著智慧的光芒,緩緩道:“據聞當日水陸大會之時,有妖物襲擊聖上。程將軍與袁天師並肩追出,就再無音訊。他兩人都是世間有數的高人,按說當今世上,能夠威脅到他們的存在幾乎沒有。只是他們至今也未出現,卻有些耐人尋味了。要知他們都是忠君之人,怎可能不顧唐皇的安危,一去不還呢?”
他見三人點頭,沉吟了一下,道:“昔年諸葛武侯算無遺策,只因他極為謹慎,總是自最壞的情況開始推算起。我雖然不才,卻也要效仿一下古人,僅僅是推測而已,老三與單兄弟切莫太過當真。”
單傑心下佩服莫雎心思慎密,怕將要說的話引起自己兩人不滿,提前便解釋一下。他點頭道:“居安思危,正應如此,莫兄請講,我們洗耳恭聽。”
莫雎目光閃動,望著兩人道:“當日妖物出現,襲擊聖上,程將軍與袁天師卻不顧而去,可知,若非還有更大的威脅存在,便是他們感知了暗中有人操縱,而那人就在周圍,所以他們想要前去拿下那人。我個人卻是更傾向於後一種看法。”
鍾離亦忽道:“不錯,應該就是如此。”左丘寄天知道自己這大哥向不輕易發表自己的看法,一旦發言,十中八九。忙問道:“那為何他們一去不回呢?”
莫雎皺眉苦思良久,開口道:“我方才曾經說過,我思慮每從最壞的情況開始,他們一去不回,若是遇到絕世高手,以他們的修為,打鬥之際必定驚天動地,而他們卻靜悄悄的消失,我推測,他們只怕是陷入了什麼陣法禁制之中。不過,常聽聞袁天師乃當世第一的術數高人,又怎會被人以陣法或者禁制困住?這正是我百思不解的地方。”
鍾離亦忽然振衣而起,道:“臨淵慕魚,不如退而結網,不若我們前去化生寺看看吧!”這次長天幫精銳盡出,搜尋程咬金與袁天罡,不僅僅只是因為他們中有左丘寄天的師父,更重要的是這兩人幾乎為長安的擎天之柱,依靠他們的絕世威名,加上長天幫不予餘力的靖民,長安的百姓方才安居樂業。此刻,鍾離亦自兩人失蹤這件事上,嗅出了一絲大亂將至的味道,所以他也極為心急找到兩人。
對於這些絲毫不知的黎民百姓們,還在繼續著自己平凡的生活。花紅酒綠的怡紅院,卻是一片安靜。只因這種花酒章臺,常常歡飲嬉戲到半夜,所以上午的時間,上上下下所有人等都在補充睡眠,以迎接下一個狂歡無忌的夜晚。
一片靜寂的樓宇之內,悄然靜坐,默默望著窗畔嬌豔海棠的憐香姑娘,輕輕收回了目光,收起手邊的瑤琴,取來白紗罩在臉上,遮住了清麗無雙的容顏,慢慢的走出了怡紅院。
今日四月初八,佛主誕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