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嗎?只有我們兩個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與我們的孩子在一起,簡單而快樂?”
在男子喃喃的話語之中,柳芽彷彿看到了其樂融融的三口之家,月寒煙瞑孤山遙。
她緩緩的點點頭,將腦袋輕輕的伏在男子的肩膀上,幸福的眯了眼。
飛光馱著兩人,緩慢的遛達著,健壯的蹄子鏗鏘有聲的擊著冰面。
“救命啊,救命啊!”一陣急促的喊聲從前面斷斷續續的傳來。
柳芽從金瞑的懷抱中探出頭來,想要回頭看,卻被金瞑攔住,“芽芽,不要看!”他的聲音沒有了原先的溫柔,猛然變得冷漠而孤絕。
“救命……”不遠處不斷有呻吟聲傳來,淒厲而哀絕,柳芽終於忍不住,將金瞑擋在他面前的大手撥下,回眸,只一眼,她輕啊了一聲,彎身吐了起來。
觸目而及的是一處血的海洋,血跡拖行了一百多米,十幾人躺臥在地上,身下是汩汩的血水,有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叔因為斷了手臂,在地上哀嚎著,不斷的喊著救命。
血泊之中倒了兩具孩子的屍體,年齡也不過七八歲而已。幼小的身子倒在血泊之中,更是觸目驚心。
金瞑扶住柳芽的身子,幽眸之中猛然迸射出冷冽的眸光。他們竟然在不知不覺下走到了正在被鮮奴軍侵佔的鄆城邊界,這些百姓都是不堪忍受鮮奴軍的掠奪而出逃的平民,只是在半路上,他們遭到了劫殺。
“這……”柳芽忍住心中的噁心感,在金瞑的扶持下下馬,迅速的從身上解下了腰帶,幫男子包紮止血。“太殘忍了,他們都是普通的百姓,為什麼……”柳芽眼睛溼潤了。
“芽芽,這就是戰爭!”金瞑站在柳芽的身邊,低聲開口,但是語氣之中的輕顫還是洩露了他的心思。是他錯了嗎?執意等到月圓之夜,執意讓鮮于明白自己已經不是以前的金狼王,執意化解金狼與鮮奴的矛盾,卻忘記了那些被鮮奴軍奴役的子民,他們都是金狼王朝的子民啊!
金瞑冷冷的站著,寒風撩起他的金髮,冰冷而凌厲。
柳芽望一眼金瞑,此時他竟然那般的恐怖。
大牢的門突地被人踹開,獄卒驚慌的上前,望著那一身戾氣的金狼之王不敢吭聲了,只是乖乖的跪在地上。
坐在角落中的鮮于懶懶的揚眉,藉著投射進來的日光輕睨了男子一眼,被他身上所散發出的殺氣一驚,心中一顫,卻猛然一笑:“怎麼?金狼王?你終於隱忍不了了嗎?我們的賭約還沒有到時間,現在的你就迫不及待了嗎?”
金瞑不語,只是徑直上前,揚手一挫,鐵鏈盡斷,他踢開牢門,大手緊緊的扣住鮮于肩上的肩井穴,冷聲道:“朕讓你看一些東西!”
山坡上,鮮于怔怔的望著血泊中的屍體開不了口,做不了聲。鮮紅的血跡早已經滲入寒冰之中,與冰雪合二為一,人的屍體也已經僵硬,搬動的時候,宛如冰塊一般,更是觸目驚心的恐怖。
“是那些鮮奴人毀了我們的家園,天寒地凍的時節,燒了我們的房子,搶了我們的錢與糧食,我們不給他們,就是一個死字。我們是牛家村的村民,聽說了之後,就帶了糧食銀子逃了出來,卻沒有想到還是被他們追上……我的妻兒都……”那中年男子的控訴一聲聲的擊在鮮于的心坎之上,他抬眸望望男子蒼白的臉色與斷去的手臂,猛然之間動容了。
“鮮于,我們的賭約解除,現在,朕要拿回屬於朕的東西!”金瞑回身,冷冽的風吹起他明黃色的衣襟,他俯瞰天下。
他終究還是錯了,一廂情願的贖還什麼,卻給人民帶來了這麼大的災難。
新年的第一天,在修整了七天之後,金狼王朝的大軍再次向北進攻,所到之處勢如破竹。青咶早就無意守城,於是節節敗退,一邊退一邊掠奪財物,當退到邊界之時,他竟然掠奪了整整二十車的財物,而其間已經過了一個月,中間恰逢月圓之夜,忙著征戰,收復失地的金瞑卻忘了時間,那一晚,他收復了一個城池。
陰曆二月,天氣已經慢慢的轉暖了,冰川也已經開始融化,風雖然清冷卻不再是那般的刺入骨髓,在邊境之上,鮮奴軍與金狼王朝進行了最後的戰爭,終於,不但將鮮奴趕回了境內,而且將掠奪的財物全部取回。
北抗鮮奴的步伐卻再也停不住了!在將鮮奴趕出邊境之時,金狼王朝計程車兵就已經殺紅了眼,看著八座城池被鮮奴損毀,掠奪,這場戰爭已經完全失去了原先的意義,早已經不是擴張地盤,而是仇恨,仇恨席捲了金狼王朝的每一個人。
是繼續北上,還是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