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五月初五叫做端陽節。
今日登山的,卻是天下各派的修士。
魔門、道門、佛門。
三教之下,無數門派,來了數萬修士。
周匝人聲鼎沸,熱鬧至極。
各門各派按照往昔規矩,各據方位將門派大旗插在山間。
南冥烈本是睡在一張長椅之上,此刻已是被鼎沸的人聲吵醒,霍然坐起身來,往周遭一看,只見陸遵行與赤無須二人,正站在一旁打量著他。
“師弟果真豪氣,竟在師橫劍前輩的劍上醉得睡了過去,整個天下能做出這等事情之人,除了南冥師弟之外,再無第二個!”
赤無須勃然大讚,將手中提著的碧玉酒罈交還給南冥烈,再道:“我離開遮天群峰之前,那狐媚媚曾去過赤柱峰。她託我帶一句話給你,要你去了亂離疆域之後,凡事小心,一定要安然回到至聖宗。”
一場大醉,竟醉了整整三日!
“莫非狐媚媚真的心中牽掛著我?”
南冥烈搖頭一笑,往周遭細細一看,只見天邪峰首座吳長雲,以及長空殿首座令狐唯我,隨同另一個長得傾國傾城、氣質卓然的女子站在一處。
道宗大旗,就插在前方百丈之外。
御門真人把一塊門板撲在地上,盤膝坐著,另有一個身穿白衣,神態乖巧的姑娘,站在他身旁。
“小荷!”
☆、第一百七十七章:周失其鼎,大夏得之
第一百七十七章:周失其鼎,大夏得之
南冥烈高聲呼喊一句,腳下顯現出一股罡風,當空飛了起來。
此刻眾多修士,包括吳長雲、令狐唯我這等一殿首座層次的高手,以及師橫劍那種一派宗師,都是站在山中,唯獨南冥烈飛了起來。
這番舉動,最為顯眼。
周遭千丈之內,成千上萬各派修士,齊齊轉過身來,看向南冥烈。
可他卻渾然不顧眾人目光,徑直朝小荷飛去。
魔門教義,本就是教導弟子要一切由心,南冥烈歷來放縱不羈,怎會顧慮他人眼光?
“下來!”
令狐唯我怒吼一聲,身形閃爍疾馳來到南冥烈前方,衣袖一揮,袖子底下生出一隻巨大手掌,朝南冥烈壓去,“今日琅琊□□,各派弟子都在此處,怎由得住你在此放肆,丟我至聖宗的顏面?”
啪!
倏然一朵血蓮飛馳而來,擋住空中大手。
吳長雲站在遠處,冷然喝道:“南冥烈是我天邪殿弟子,要管教也須得我吳長雲動手,哪裡輪得到你令狐唯我?”
“今日各派道友在此,本座暫且不與你計較!”
令狐唯我臉上怒意勃發,身上衣袍竟似是被他勃然怒氣吹動一般,不斷抖動,獵獵作響。
吳長雲冷然一笑,揮手收回血蓮,指著周遭各派大旗,道:“我至聖宗二殿相爭之事,天下修士人盡皆知,何須遮遮掩掩?”
果真周遭各派高手,諸如御門真人等人,都只留在各自門派大旗之下,無一人前來勸阻吳長雲與令狐唯我。
顯然各派高手,對於至聖宗這等事情,早已習以為常。
南冥烈趁著吳長雲與令狐唯我對峙的時刻,早已是飛出了至聖宗人群,朝百丈外道宗大旗緩緩飛去。
“烈哥哥!”
小荷正盯著至聖宗群人不斷打量,忽而見到一人越眾飛出,定神一看卻是南冥烈,當即張開雙臂,拔腿就朝著南冥烈跑去,口中連連呼喊。
“眾目睽睽之下,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御門真人倏然從門板上站起,五指虛長,指尖散出一股長風,將小荷困住,再道:“為師跟你叮囑了許多次,要你在與南冥烈相見之時,切莫太過激動,一定要矜持,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高傲模樣來,這樣他南冥烈才會把你惦記在心上。就拿你師父師孃來說,當年你師孃越是不理我,越是高高在上,我就越喜歡著她……你看你這幅一驚一乍的樣子,哪有半點名門弟子的淑女風範?”
御門真人雖修煉依久,可卻是一副童子模樣。
臉色白皙細嫩,恍若瓷娃娃一般。
可他卻硬是要擺出一副道宗高人的架勢,這等說話語氣宛若老頭一般,著實異常滑稽。可週遭各派修士,卻無一人敢取笑他。
“師傅!你快些將罡風散去吧。”
小荷驀然回過頭來,輕輕咬了咬嘴唇,“師傅你再這樣的話,我回到師門會找師孃告狀,說你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