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那麼荊天如今已經死亡數百上千次了。
面對男子如此仇恨的目光,荊天卻沒有感覺到絲毫憤怒,沒來由就是一股悲涼湧上心頭,想起了先前看到的那一處平平常常的石室,眼中的神色柔和下來。
他輕輕揮手,男子身上銀光微微閃動,就潰散消失,定身術被解除了。
男子有些吃力地從地面之上爬起來,脖頸之上的猙獰疤痕隨著呼吸的進行如同是爬行蠕動的蜈蚣,醜陋卻讓人敬畏,他四肢著地,作出類似野狼攻擊之前一般的動作,渾身上下慢慢長出濃密的白色長毛,鼻子向前突出,四肢變成狼爪,儘管身形還有些踉蹌,但是依舊倔強地想要對荊天發動攻擊。
“你叫什麼名字?”荊天彷彿沒有見到對方的動作,輕描淡寫地問道。
巨狼用兇猛的撲擊回答了荊天的問題。
荊天看著巨狼有氣無力的攻擊,輕輕嘆息一聲,手指輕輕點出。
巨狼從空中墜落而下,渾身僵硬,不能移動分毫,只有眼珠能夠活動,卻依舊死死盯住荊天,沒有懼怕和軟弱,有的只是仇恨。
“我叫荊天,從來沒有想要傷害過你,只是想和你談談。”荊天凝視著他的眼眸,聲音有些顫抖。
巨狼的眼中,是無盡的嘲諷,彷彿聽到了天下間最為可笑的謊言。
荊天將這些看在眼中,嘴角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手指輕輕點在額頭處的黑色瑤琴圖案上,彷彿有什麼東西碎裂一般,清脆的震響在這一片空間之中迴盪,也就在同時,荊天身上的氣息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如果用靈眼觀察,原本清澈的靈光變得渾濁,如同霧靄一般模模糊糊,卻又與妖精那種徹底地渾濁混亂不盡相同。
正道之人的靈光,往往是晶瑩剔透,如同清水一般沒有絲毫雜質,而妖精的靈光卻如同是濃稠的白霧圍繞在身體周圍,荊天此刻的情形,正是介於兩者之間的“稀薄霧氣”。
巨狼的眼中震驚失色流露出來,口中發出赫赫聲響,彷彿是人類極度驚訝時刻的呼吸急促一般。
荊天諷刺一笑,刻意催動起體內的血脈,不再壓抑,長久沒有經過調動的血脈在體內歡呼奔流,似乎在慶祝一般,他的長髮以驚人的速度變成銀白之色,容貌雖然沒有明顯的變化,卻依舊顯得更加俊美妖異,身後一條蓬鬆柔軟的大尾巴同樣憑空出現,似乎如意玄龍衫自然而然放出一般,不過轉眼之間,原本站立在此處的人類男子,竟然變成了一個半妖!
再次一招手,荊天解開了對方的束縛,平靜說道:“我想,現在你能和我談談了。”
巨狼掙扎起身,望向荊天的目光從震驚漸漸化作忌憚和複雜,卻沒有再次發動攻擊,而是化身成為人形,體表的長毛變做合身的白色衣衫,良久之後才開口道:“半妖。”
荊天點頭,神色看起來淡然無比,對於男子語氣之中的厭惡和歧視不理不睬,他早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必然不會受到任何一方的歡迎,但是相比較起來,純粹的妖精對待半妖的態度,卻要比人類好上太多,至少,他們只是排斥和歧視,不會對半妖出手。
顯然對荊天如此淡定的態度有些意外,男子猶豫一下,態度明顯好了一些,再次說道:“我叫狼邪,你想和我說什麼?”
被他如此一問,荊天神色有些黯然地說:“你們……過得怎麼樣?”
“……怎麼樣?”狼邪先是一愣,然後張狂地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會兒,聲音卻戛然而止,眼眸之中兇光再次燃起,脖子一歪,亮出了自己猙獰的傷口,咧嘴陰森一笑道:“你知道這道傷疤怎麼來的嗎?它可是險些要了我的命。”
狼邪的如此表情,讓荊天感覺到自己的後背上升起一股寒意,瞬間遊走全身,他下意識點點頭,毫無疑問,一定是曾經追殺他的修仙者所為。
“我曾經有個弟弟,但是現在沒有了。”狼邪的聲音貌似平靜,但是卻如同是瀕臨爆發的火山,正有無窮怒火在無所謂地外表之下醞釀,隨著時間的過去,越發猛烈和不可抵擋。
被他如此回答震懾,荊天竟然一時之間無法說出話來,嘴巴微微張開,是他能夠詮釋自己震驚的全部反應。
“怎麼?你很吃驚?”狼邪嘿嘿冷笑道,眼中是對荊天毫不掩飾地鄙夷。
不僅僅因為荊天是半妖,更因為他與人類站在一起。
荊天平復了一下心情,點頭道:“我原本只知道妖精的生存環境不好,卻沒想到,竟然悽慘到了如此地步。”
似乎是覺得自己以前地想法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