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道友,不知如此一來,可有轉圜的餘地?”荊天再次坐回座位上,好整以暇地問道。
姑蘇寒月冰雪一般的俏臉上流露出淡淡地思索之色,就算是面對如此情景也可以很快恢復常態,這份定力讓荊天頗為佩服,他自問位置顛倒,自己絕對無法做到這樣波瀾不驚。
伴隨著姑蘇寒月的沉思,其他二人一獸面面相覷,均從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憚,望著荊天的目光變得疏遠起來。
“師父!師父!”一個女子聲音從殿外響了起來,顯得很是唐突,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沒過多久,一名身穿彩羽長裙的貌美女子有些慌亂地跑了進來,臉上盡是焦急之色,也不管此處還有其他人在場,對著微微錯愕的公輸衍說道:“師父,恆兒又將其他弟子打成重傷了!”
公輸恆,公輸衍的兒子,神通法術頗為不凡,卻性格暴躁容易動怒,往往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不少弟子都曾經被其打成重傷,甚至有人曾喪生在他的手下,是落雁宗之中有名的小魔頭。
公輸衍聞聽此言,憨厚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怒之色,頓時狠狠地一拍自己的腦袋,根本就不與其他人打招呼,邁著沉重的步伐直接衝了出去,怒吼道:“小兔崽子,總是給我找麻煩,這次我要將你關上三年五載!”
荊天哭笑不得,沒想到公輸衍這樣穩重的漢子,卻有這樣一個能惹事的孩子。
姑蘇寒月還在思考,卻忽然臉色微微一變,望向荊天的目光甚是複雜,冷冰冰地開口道:“隨我來吧,老祖要見你。”
“有勞了。”荊天向著鐵羽和姑蘇寒陽兩人點頭道別,然後便跟在姑蘇寒月身後走出大殿鬧出瞭如此大的動靜,坐鎮落雁宗的真仙強者怎麼可能一無所知。
望著姑蘇寒月在前方款款而行的身影,輕柔順滑的冰蠶絲衣裙輕輕擺動,那動人的身姿和曲線展露無遺,順滑的銀色長髮,在陽光之下反射著冰雪一般的光芒,純淨而寒冷,不得不說,她是一個外表堪稱完美的女人,美得如同是夢幻一般,竟讓荊天產生了虛假的錯覺,只是那發自內心的冰冷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彷彿只要走進了她數米之內,整個人都會化作冰雕,再也無法甦醒。
一路無話,人越行越少,轉過數個彎道,穿過一處黑暗幽靜的山洞,兩人已經來到了一顆參天大樹之前,這棵樹根鬚扎入的位置竟然是陡峭的懸崖邊緣,深入岩石數十米,範圍更是巨大,枝幹如同蛟龍的身體一變盤曲糾結,帶著滄桑的力感,高有數十米,枝葉並不繁茂,種類荊天無法看出,只知道樹葉呈現處規則的圓形,脈絡之間有著銀色的光點閃爍。
主幹的頂端是一個頗為巨大的鳥窩,鳥窩之外的枝幹上,正站立著一隻生長了五色羽翅的怪鳥,體長不足十米,形象與大雁有七八分相似,卻已經不是相同的種類,雖然它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但是卻給荊天一種遮天蔽日的感覺。
怪鳥一雙類似鳳目的眼睛望著荊天,看不出絲毫情緒,帶給荊天無形的壓力,若不是他結成了金丹並且獲得神職,根本就無法承受這種力量。
“老祖。”姑蘇寒月恭敬地低下頭顱,眼中是虔誠和尊敬。
荊天保持著謙卑的笑容,向著怪鳥盈盈下拜,說道:“荊天見過前輩。”
良久的沉默之後,怪鳥方才說道:“果然是天縱奇才。”
“前輩過獎了,荊天受之有愧。”
怪鳥搖搖頭,肅然說道:“你當得起,叫我彩雁即可。”
荊天也不反駁,坦然接受。
“你的要求我已經知道了,想要動用落雁宗的傳送法陣並非不可以,只是你需要答應我一件事情。”彩雁的聲音很柔和,它的神職與荊天相似,都是異常溫和的,所以無形之中便已經頗為親切。
“請前輩明示。”
彩雁看了看沉默的姑蘇寒月,柔聲道:“月兒,你先退下,我與這位小友商量一些事情。”
“……是。”姑蘇寒月看了荊天一眼,轉頭離開。
荊天的臉色嚴肅起來,既然對方屏退了其他人,接下來與自己說的事情定然不會簡單了。
彩雁閃動了一下自己的翅膀,五彩的翎羽輕輕舞動,帶著令人目眩的美麗,它昂首望著天空,淡淡地說道:“我的壽命不長了。”
真仙的壽命大概在一萬年到十萬年不等,絕大部分真仙都無法在自己的壽命結束之前突破到金仙境界,而眼前的彩雁就是其中的一員,荊天可以模糊地感覺到它身上並不是很濃郁的生機,原來這就是即將死亡的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