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路西靜靜地站在喧囂的人群中。群體的狂熱似乎有一種奇異的魔力,能激起人沸騰的熱血,能讓人瘋狂的衝動。整齊而有節奏的高呼侵蝕著人的耳朵,鎖定人的心靈,此時此地,陷入其中的人們是不會有多餘的空閒去思考去質疑的。費路西表面漠然置身事外,他的心裡卻不知不覺地被影響了,慾望像是得到水分、陽光的幼苗茁壯的成長。他眼前彷彿出現了自己在戰場上殺敵立功,封爵受賞的場面。“也許會重新獲得男爵的爵位呢。”他心裡說。
“咚!”旁邊一位高個子仁兄的用力揮臂時一不小心,胳膊肘很不客氣的給了費路西腦袋一下,打斷了費路西的美夢。費路西捂著頭,嘆口氣擠出人群。
廣場外的道路邊站著一個三十餘歲的人,他無動於衷的觀察著廣場,上下穿著整潔,頭髮梳理的一絲不亂,費路西看著他十分的面善,就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的。從他身邊走過,費路西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對方見費路西看他自己,就微微一點頭,主動開口道:“撒多大人近來安好啊。”
認識我?費路西遲疑的思索著這個人是誰?
“在下只是皇家修史司的一個小小修史人而已,大人當然不會記得我這個無名之輩。”
修史司是負責修撰歷史的機構,許多有歷史意義的重要場合,都會有修史司的人在一旁觀察記載。大概是在某些場合見過這個人吧,費路西尷尬的一笑,說:“在下記性不好,見笑見笑。”
“哪裡,大人是創造歷史的人,在下只是隱身一旁記載的人。大人不注意到在下是應該的。”
費路西道:“閣下就是來看這個廣場的?”
“是的,最近我的任務就是觀察戰爭前的氣氛。”
聽到戰爭兩個字,費路西注視著這個人,問:“戰爭是歷史中很重要的組成部分吧。”
“據現在已知的歷史記載,有紀元以來只有那麼六七十年西大陸沒有發生戰爭,東大陸和北大陸情況不清楚,但估計也差不多。”
“那究竟什麼是戰爭呢?”費路西問。
“我是一個歷史學者。”對方驕傲的挺了挺胸,這是一個為自己的職業深以為榮的人:“在我們歷史學的概念中,戰爭是政治的延伸,是為了獲得利益採取的暴力手段。”
“一切戰爭都是如此嗎?沒有例外?”
“這是根據自古以來無數場戰爭總結出來的概念。”
修史人斬釘截鐵的說:“決無例外!”
利益?這次戰爭也是如此麼?受到啟發的費路西轉過身子看著廣場,那裡中間升起了濃煙,不知道在燒什麼東西,不外乎是摩蘭的象【炫|書|網】徵物。費路西的目光隨著嫋嫋上升的煙霧抬起:“那你對這場戰爭怎麼看?”
“在下是研究記載歷史的人,評述的是已經成為歷史的事件和人物。”背後的聲音說:“史學者的原則不允許在下評論尚未成為歷史的事情,因為難以做到問心無愧。”
費路西看著修史人筆直的背影,突然想起什麼,高聲的問:“敢問閣下貴姓大名?”
“閣下前途似海般無量,在下身為修史人不該留名。”
修史人飄然遠去。這才是學者的風度,費路西欽佩的想,相比起來,那個謝羅夫只能算御用的喉舌而已。
“德爾利!”費路西又返回去把德爾利叫出來說:“哪裡有帝國的資料?”
“資料?”搞不清楚狀況的德爾利說:“什麼樣的資料?”
“最好是能全面最準確反映帝國各方面情況的那種。”
“又全面又準確嗎?”德爾利想著,“五年撰寫一次的帝國統計大全可能比較合適,最新的一期是去年編的。”
費路西急切的問:“每五年一編?以前的記載也有,太好了,哪兒能看到?”
“都收藏到皇家圖書館裡了吧。”
“我這就去看。”費路西甩開德爾利,就要出去。
“大人!”德爾利叫住了走到門口的費路西。
“幹嘛?”
“你有借閱證嗎?”
“還要這個啊,我去那裡辦。”費路西抬腳就要跨出門去。
“大人!”
“又幹嘛?”費路西不耐煩地說。
“我剛想起來,官員和軍官是不用借閱證的。”
“你剛才早說不就完了。”費路西埋怨德爾利耽誤了他的時間。
“大人!”又是德爾利。
費路西一言不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