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測人心。尤其是透過種種已知情況推斷出人心,那真是有很大的成就感。舉個例子,大人昨天不願意親自赴約卻又派人代替赴約,這說明了什麼?
第一,大人(炫)畏(書)懼(網)我的不良名聲。第二,大人並不想過於疏遠我。這看起來很矛盾,其實仔細一想也就明白了,因為我這裡大概有些大人潛在需要的東西。我真正擁有的東西不出兩樣,身體和財富。我看得出來,大人並不貪圖我的身體,因此可以推斷出,大人不願意過於疏遠我的原因也許就是金錢,雖然一時半載大人未必可以從我這裡取得好處,但是你仍然不想喪失一個潛在的錢包。
換句話說,如果我不是一個富有的人,早就被大人拋置一邊不予理睬了。』費路西有種被解剖的感覺,那點心事都被曼依絲夫人抖漏出來了。這個風流女人的智商絕對不低,怎麼以前就沒聽人說過,莫非人人都是迷惑於她的放蕩而忽略了別的東西?
還有,她竟然能毫不掩飾的自己的放蕩。
費路西尷尬的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說:『夫人言辭犀利,在下無話可說。』曼依絲夫人笑著說:『我有點故意賣弄了,揭穿別人的心事是一件很有快感的事情,我一忍不住就說了這麼多。大概惹得大人心裡不痛快,我在此向大人賠罪了,請大人萬萬不要放在心上,全當我胡言亂語了。』這倒是,費路西想道,揭穿別人心裡打的小算盤確實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我好像也幹過這種事,只是不能不看情況的一味如此,否則就太招人煩了。沒想到跟她談話還是很有趣的,簡直沒什麼不能說的。
想到這裡費路西大著膽子說:『久聞夫人香豔之名,如果夫人都是這般對人,恐怕海原的男子多半都會嚇跑吧。』曼依絲夫人身體向費路西靠的更近,說:『平時我怎麼會如此,也實在沒有必要。但大人是不凡之人,就必須用點特別的手段勾引,否則你哪還有興趣和我交談呢?
』只聽曼依絲夫人越說越不正經了,費路西往邊上挪了挪,離她遠一點。
曼依絲夫人覺察到費路西的舉動,又說:『我聽說你有兩個妻子,另外還有娜琪小姐等,可見你也不是極端保守的道德君子,幹嘛這麼拘束呢。』費路西道:『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一個道德準則,但每個人與其他人的準則又都不一樣。我的準則和夫人的就是不同的。』曼依絲夫人贊同說:『我也這麼想呢,你比那些偽君子強的多了。那些人自以為是道德的楷模,想把自己的標準強加給所有的人。其實個人的事情,別人又有什麼權利橫加干涉?
』『你好像說的是神官們吧,』費路西同情的說:『聽說以前有幾個神官聲稱你傷風敗俗,鼓動著要把你驅逐出海原。』『沒錯,我說的偽君子就是這些神官們。你可知道,那幾個鼓動驅逐我的神宮中,有一個跑到我家裡求歡,另一個也跑過來索要金錢,結果兩個人在我家裡碰面了,羞愧之下他們竟然在我家裡大打出手,真是無恥到了極點。』『那也是個別的神官吧。千百年以來,宗教一直就起著從道德上約束民眾的作用,我想這個約束還是少不了的,你又何必如此敵視。』曼依絲夫人不服的說:『是誰賦予宗教這個權力的?
如果說當初宗教是因為人們共同的信仰產生的,那麼大家都是平等的,憑什麼神官就可以在道德的範疇內高高在上俯視別人?』費路西說:『現在這年頭,也許像你這麼想的人越來越多了,我總是聽到神官們感嘆人心不古、道德淪喪。現在看起來,也許是大勢所趨吧。』『啊,我們現在說這個多麼煞風景。』費路西和曼依絲夫人順著街道邊走邊談,不知道走了多久,曼依絲夫人說:『我走累了,大人要不要同我一起乘坐馬車?
』『不用,反正我就快到官署了,走回去就行了。』曼依絲夫人道:『我就知道大人不會上車的,不過今天和大人談得很盡興,如果大人有閒暇,可要來我家裡坐坐,我會拿出一瓶真正百年的美酒招待大人。』『好的。』費路西說。
曼依絲夫人笑一笑作別上車而去。
『真是一個很特殊的女人啊。』費路西自言自語道。
前天他所見到的曼依絲夫人和今天的曼依絲夫人簡直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這兩種形象太不一樣了,哪一種才是真正的她? 難道曼依絲夫人有雙重人格?
不過費路西和今天的曼依絲夫人談起話來很有點共鳴的感覺,這莫非是曼依絲夫人勾引費路西的手段? 如果是這樣,那這位夫人的手段委實太高明瞭。
上神和自然法則的學說約有三百多年曆史,自從它產生的第一天起,就遭到了佔統治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