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站在峽谷的左邊,想著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兩旁高達百丈而且平滑如鏡的絕壁,就像是專門為了反襯我的渺小而存在。
在一個峽谷中,人就已如此微不足道,而這個星球上這樣的峽谷難以計數,宇宙中更是有著無數個星球,那麼,人又算得了什麼?
我所站的位置,正是清河鎮與外界溝通的必經之路,雖然天色已晚,但是從我站到這兒算起,先後也已經有兩批人從我身邊走過。
他們看到狀似呆滯的我,都不禁面現驚疑,其中有個小孩,更是小聲地詢問大人道:“爸爸你看,那個叔叔是不是生病了,怎麼看起來有點傻傻的?就像上次福伯送我的小白豬一樣憨憨……”
“閉嘴!小孩子別亂說話。”大人一把捂住小孩的嘴輕斥道,還小心地看了我兩眼,直到確定我沒有任何危險,這才放下心來。
我心中暗自苦笑,想我風流瀟灑、神功蓋世,怎麼就會像豬呢?況且這家大人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再怎麼樣我也不會和一個小孩子計較啊!雖然這樣的事情還不足以讓我感到氣憤,但我也難免有幾分不忿。不爽之餘,我居然沒有意識到我現在只是個“平凡人”,平凡到丟到人堆裡就再也找不出來的那種,更別提什麼風流瀟灑了!
暗中目送這對十分影響我心情的父子遠去,我在心中為他祈禱。
但願當他明天得知他費了千辛萬苦才搞到手的《太虛真經》被人公佈出來的時候,不會太過於悲傷!我已經認定,這位父親就是最後一位《太虛真經》的得主!雖然他行事極端謹慎,而且我早上在心眼中看到他的時候,他和他的兒子也不是這般長相,但像易容術這種微末之技,即使等級再高,又如何能瞞過我的法眼?
我充滿了憐憫的心中輕輕嘆息著,嘴裡面是濃得化不開的苦澀。
失去記憶卻偏偏強得變態的我,始終不明白,人跟人之間為什麼要為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利益而爭鬥,難道大家在一起和和氣氣過平靜的日子不好嗎?難道那些所謂的利益,真的有那麼吸引人嗎?
“心眼”雖說可以幫助我知道我所想知道的事情,但同時,也讓我看到了別人所看不到的罪惡。
對於人性,我充滿了失望的厭惡,我甚至開始懷疑人生,懷疑這個世界是否真的有存在下去的必要。
對於“心眼”,我現在抱著的想法就是能不用就儘量不用,所謂眼不見為淨,免得影響我的心情。
由於情緒低落,現在的我只想早點辦完正事,然後快些離開,至於離開以後幹什麼,我沒有想過。
趁著峽谷中沒有人的時候,我飛身而起,扶搖直上數十丈,凌空虛立在絕壁前五丈處。
大袖飄飄,人影翻飛,其硬如鐵的岩石,和我發出的無形罡氣相較,無異於豆腐與鋼刀。
不消五十息,一篇數千字的《太虛真經》已經被我分成上下兩篇,徒手刻到了絕壁上,左右各一篇。
刻完之後,我又掃了自己的成果一眼,但見通篇一氣呵成,字字鐵筆銀鉤。字裡行間更是威勢逼人,然而隱約間又有幾分空靈之氣,還夾著微不可察的哀傷……
我微微點了點頭,看這字早就已經超脫了字的範疇,隱含無上意境,心中難免有幾分自得。
此時的真經雖然還是真經,但已經不單單只是真經了,只是不知誰能理解這篇真經中所潛藏的真意,得我真傳!
一聲輕笑,我留在原地的身形慢慢變淡,終於化於虛無,而我的真身,已經到達十公里外的一個小峰頂上。
到一塊長寬各有數丈的光滑大石悠閒地躺了上去,那個噸位頗大的酒罈就放在我的右手邊。
我稍稍撅起嘴用力一吸,一股酒箭,乖乖脫離酒罈的束縛,落入我的口中。
其實我並不會喝酒,特別是像我現在喝的又麻、又辣、還又苦的這種,可我現在真的喝得很愜意,連帶著原本陰霾的心情也漸漸開朗起來。
酒勁上湧,腦袋連著眼皮頓時沉重起來,視線也漸漸模糊,此時我的靈魂就像是在雲端裡飄啊……飄啊……
意識沉浸在無邊的快感中,我全身上下無處不爽,僅有的那麼一點點清明讓我情不自禁地產生了懷疑:這就是醉酒嗎?應該不是吧!聽說醉酒後一般上吐下瀉,哪能如我這般舒爽呢?或許我的身體和別人有所不同吧!
最終我把一切都歸功於自己的另類,放棄了這最後的一絲清明,讓靈魂在藍天上盡情翱翔、在碧海中恣意潛游、在無垠的沙漠放縱、在無際的草原馳騁……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