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們大夥兒,”他說,“不過記得不是很清楚。上次我看見你們的時候,我還只是一個孩子。”我微笑著給他一一做了介紹。“嗯,對了。”當我說到黛比的名字時山克斯說,“你是達倫的女朋友。”
我尷尬得結結巴巴,滿臉漲得通紅,黛比聽了這話,只是笑了笑,說道:“是嗎,真的嗎?誰跟你說的?”
“我聽爸爸媽媽說起過你。你第一次遇到達倫的時候爸爸就知道你了。他說只要你在達倫的身邊,他的眼睛就睜得跟牛卵蛋似的。他——”
“別說了。”我打斷了他的話,真希望能一把勒死他,“你怎麼不用舌頭舔你的鼻子,露一手給這兩位女士看看呢?”
我的話把他的注意力岔開了,在接下來的兩分鐘裡,他一直炫耀著他的本事兒,並向愛麗絲和黛比說起了他和埃夫拉在臺上的表演。我看見黛比面帶微笑,拿眼角斜眼看著我,便也衝她無力地笑了笑。
“祖絲佳還在馬戲團嗎?”萬查問。
“在啊。”山克斯說。
“過後我必須去看看她。”萬查一邊咕噥著一邊往頭上抹了一團唾沫,把一頭綠色的頭髮向後梳了梳。這個骯髒、醜陋的王子總是把自己想象成大眾情人什麼的——儘管從來沒有哪位女士承認過。
“高先生在他的車篷裡嗎?”哈克特問山克斯。
“我想在吧。”山克斯說。然後他瞟了黛比和愛麗絲一眼,挺直了身體。“跟我來。”他用不容置疑的口氣對我說,“我領你們去見他。”
我們一行五人跟在這個蛇娃的後面,由他帶領著我們穿行在營地上。他不停歇地說個沒完,一個勁兒跟黛比和愛麗絲說著這是誰誰的帳篷那是誰誰的篷車,還簡要地跟我們說起了當晚要舉行的演出。在我們快走到高先生的篷車前時,我們碰到了埃弗拉、梅拉和厄查。他們把他們養的蛇拿到外面的幾隻大木桶裡,正在幫它們擦洗身體。埃弗拉看見我很高興,急匆匆地跑過來將我從頭到腳檢視了一遍,看我是不是沒事兒。“我想去看你來著,”他說,“不過隆冬告訴我那不是一個好主意。他說我可能會被跟蹤的。”
“馬戲團受到了監視?”萬查眯起眼睛厲聲問。
“他沒說那麼多。”埃弗拉說,“不過最近有幾次我總覺得身後有眼睛似的,在夜深人靜我出來遛達的時候。不只是我一個人有這種感覺。我們大家最近都神經兮兮的。”
“也許我們不該……回來。”哈克特憂慮地說。
“現在說這話太晚了。”萬查氣鼓鼓地說,“我們去看看隆冬有什麼說的吧。”
山克斯還想再給我們帶路,可梅拉一把將他抓住了。“不,你別去了。”她說,“你還有演出要準備呢。你別指望每次你想出去跟你的朋友玩鬧,我就來替你打扮你的蛇。”
“哎呀,媽媽!”山克斯抱怨說,但是梅拉將一塊海綿塞到了山克斯的手中,把他拖到了他生日時我給他買的那條蛇面前。
“我過後再來找你。”我哈哈大笑,心裡替他感到難過,“我會讓你看看我的新傷疤。被槍給打的。”
“又一個新的?”山克斯呻吟道。他轉身懇求地望著埃弗拉。“怎麼達倫的日子過得這麼激動人心啊?我怎麼就不能去戰鬥,給身上弄一些傷疤呢?”
“要是你再不去忙你的那條蛇,你媽媽會在你的背上留下疤來的。”埃弗拉回答說,然後從山克斯的頭頂衝我眨了眨眼睛,“有空的時候過來坐坐。”
“我會的。”我答應說。
我們走了。
高先生正在他的篷車前等著我們。他站在門口,像一座高塔,看上去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高大。他臉上緊繃繃的,眼睛烏黑烏黑。“我一直在等你們。”他嘆了一口氣,然後站到一邊,把我們讓了進去。我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一陣奇怪的戰慄的感覺順著我的脊樑背一衝到底。過了好幾秒鐘,我才意識到這種感覺是怎麼一回事兒——就是那種看到死人時候的感覺。
等我們都落座了,高先生把門關了起來,然後走到我們一圈人中間坐在地板上,雙腳乾淨利落地盤在身前,一雙瘦骨嶙峋的大手放在兩腿的膝蓋上。“我希望你不要因為我沒去看你而認為我是無禮的。”他對我說,“我知道你會康復的,另外我這兒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打理。”
“沒事兒的。”我一邊笑著說一邊摘下眼鏡放在一邊。
“很高興又和你見面了,萬查。”高先生說,然後又愉快地向黛比和愛麗絲表示歡迎。
“打趣的話就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