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之中的蚩尤甲,你守護了四百年了。如今蚩尤的後裔來取,你還不獻出來麼?”
猰貐極通人性,像是聽懂了那少女的話,“蚩尤甲”三個字觸及了它敏感的神經,鼻孔裡咆哮片刻,雙目射出森寒之色,顯得無比憤怒。
“無論你願不願意,我終究是蚩尤甲的天命主人!”那少女驕傲地道,“我有四條巨龍,體內擁有龍力和木系元素力,你區區一頭猰貐,能抵擋得了麼?”
猰貐悶哼幾聲,忽然仰天咆哮,激憤無比。在它想來,守護蚩尤甲乃是自己的使命,這丁點大的人類居然敢命令自己獻出來,當真是對它的侮辱。
那少女繼續道:“看在你也是一個異獸,獻出蚩尤甲之後,我允許你追隨我。到時候我帶著你征戰天下,建立不世功業,讓你成為天下第一魔獸!如何?”
“吼——”猰貐氣得鼻子幾乎歪了,想發起攻擊,空中又有兩條巨龍在側,它晃著腦袋想了想,終於怒不可遏地一擺身軀,鑽進了雷澤之中。
那少女有些驚訝,彷彿為猰貐不識好歹感到可惜,喃喃道:“你能逃得掉麼?”
她回頭望了一眼,惦記著少丘,雙翅一扇,飛回龍車上。
少丘渾身僵硬地躺在龍車內,這猰貐的低溫攻擊頗為厲害,眼下除了體內的元素力能夠緩慢執行,連眼珠都僵硬了。雙眼木木地直視著天空,彷彿有一抹幽藍在暗夜的空中渲染。
青衣少女默默地望著這塊冰雕,眼中滲出一滴淚水。她倔強地摸了摸淚,回頭道:“小火,將他融化開。”
那條火龍轉回頭,嗷地噴出一股淡淡的火焰,少丘體外的堅冰迅速融化。暖洋洋的感覺重新刺激了金元素力的執行,少丘眨了眨眼睛,這才恢復了活力。他緩緩地側過頭,看見了那個清瘦、絕豔的少女。
“野梨子……”少丘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為什麼我每次睜開眼睛,看到的總是你?”
這一句話讓甘棠淚水滂沱。
她痴痴地看著這個曾經與自己訂下終生之約的男子,多少的愛恨情仇,多少的抗拒依順,一瞬間消逝得無影無蹤。她拭了拭眼淚,倔強地別過了臉淡淡地道:“原來是少丘公子。”
少丘對她的冷淡毫不意外,雖然兩人在渦水時就“恩斷義絕,永不再見”,其實誰都知道,甘棠仍舊對他愛恨難捨。不過在三危那次,董莖甘願為他付出生命,含笑而死,徹底刺激了甘棠,一下子就擊碎了她的幻想。
他掙扎著做起來,左右看看,不禁奇道,“這是雷澤的上空?你怎麼來這裡了?”
“這雷澤之中藏著蚩尤甲,我乃是天命的金系之主,自然要來取了。”甘棠平靜地道。
“金系之主?”少丘愣了愣,小心地道,“金系之主是什麼意思?”
甘棠臉一紅,怒道:“還有什麼意思?就是我現在是金系的老大!東夷兩大部落承認我的地位,我重組了九黎部族,自然便是金系之主了。人稱九黎龍君!難道沒有血脈者,我金系便不用活麼?”
“哦,哦。”少丘恍然大悟,笑道,“這樣也好,我算是解脫了。有了你這個金系之主,九黎龍君,想必三苗和三危也不用糾纏著我啦!”
“哼。”甘棠不屑地道,但心中砰然一動,道,“三苗和三危?你是否帶領一支鐵刃軍團駐紮在大伾山一帶?”
少丘搖搖頭:“我還不知道他們目前駐紮在哪兒。難道他們已經突破亳都的封鎖了?”
甘棠不理會他,抱著膝蓋坐在龍車內,盤算了片刻,才道:“你怎麼會來雷澤?難道也是想取蚩尤甲?”
少丘苦笑不已,把從鹿臺宮的渦流內給送到雷澤的經過講述了一番,忽然想起了覡子羽和艾桑等人,臉色一變,一躍而起:“你有沒有見過覡子羽?他們在一個大氣泡內,不知道是否從猰貐口中逃生了。”
“除了覡子羽,白苗,還有你家的艾桑公主吧?”甘棠斜著眼睛道。
少丘驚喜不已:“你看到他們了?”
“沒有。”甘棠怒不可遏,只覺一股醋意從心底轟隆隆地翻騰起來,簡直想抽他一巴掌。
少丘搖頭不已,哀求道:“野梨子,你好歹跟我說說他們的下落呀!”
甘棠翻了翻眼睛,勉強壓抑著怒火,道:“說說也可以,不過你需要帶我到鐵刃軍團的駐地去。”
“幹嗎?”少丘奇道。
甘棠傲然道:“收編他們。我乃是金系之主,三苗和三危的金系正統之爭也該結束了,他們此後就替我效勞,征戰大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