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我何時失蹤了?”
眾人目瞪口呆,紛紛走出洞穴,仰頭朝上一看,卻見土丘的頂上,五六丈高處,少丘和董莖正站在日光之下,董莖的身軀彷彿弱柳般貼在少丘身上,少丘則是面色沉凝,正朝下望著,嘴角含笑。
“你……你這是作甚?”戎虎士大鬆一口氣,惱道,“大清早的不睡覺,卻跑來曬太陽,跟你的開明獸一個德行。白白讓老子魂飛魄散。”
“魂飛魄散?”少丘笑道,臉上便如春風般和煦,“我便是失蹤,又怎會讓你魂飛魄散?”
“老子是你的守護者啊!”戎虎士更惱了,“你他媽失蹤了,老子救不得你就要以身相殉!你好歹也等老子圓了洞房再失蹤好不好?”
一提起“洞房”兩個字,董莖頓時滿臉通紅,依在少丘身上幾乎站也站不穩了。少丘的面上卻湧出一股感動之色,悠然嘆息一聲,凝視著戎虎士,道:“戎兄何必如此?少丘當初不過是一句戲言。”
“戲言?”戎虎士哼了一聲,“算了,哪怕你是放屁,給老子搞了個如花似玉的老婆,老子便給你做牛做馬也認了。嘿,何況老子跟著你生活條件倒不差,吃香的喝辣的。”
兩人一上一下地談著,其他人卻有些古怪的感覺。金破天凝視著高處的少丘,只覺他似乎與昨夜以前的全然不同,眉目之間再也沒有了那種稚氣,甚至從前略帶點嬰兒肥的臉上,線條也剛硬了起來。整個人的氣質更是沉凝無比,雖然仍舊眉眼含笑,神情跳脫,卻是散發出一股磅礴硬朗之氣,宛如千錘百煉之後脫鞘而出的一把絕世利刃。
孟賁等人所注意的,是少丘與董莖的關係,只覺兩人一夜之間親密無比,那董莖宛如一根藤般纏在少丘身上,眉眼含春,腰肢如柳,與昨日身披甲冑,英姿颯爽的美少女截然不同。兩人站在土丘邊緣,身上只穿著薄薄的衣衫,董莖甚至赤著兩隻雪白的小腳,纖細優美的小腿都畢露無遺。
眾人說話間攀上土丘,戎虎士手裡還提著那張獸皮褥子,不依不饒地問:“少丘,你當真沒事麼?那這褥子上的血跡怎麼回事?不是你受傷了麼?”
此言一出,董莖這才看見他手裡拎的東西,頓時啊的一聲,臉色通紅,從脖頸一下子紅到了胸脯,頓時站立不穩,險險歪倒。少丘急忙一把攬住她,搖頭苦笑,臉上也一紅。
戎虎士望著兩人的表情,仍在納悶:“奇了,難道不是你受了傷,倒是董少君受傷不成?那麼說昨夜當真有敵人入侵了?嗯,董少君,你傷在哪裡?我老戎木系治療術通神,任是什麼傷都能給你治好……”
說著,他還傲然地瞥了金破天一眼,忽然發覺金破天以及孟賁、柯野等人均是一臉古怪,面部憋得通紅,彷彿將體內的一股氣硬生生憋在喉嚨裡。
第三百三十六章 凝固的森林
“咦,你們這幫傢伙如何這般古怪?”戎虎士大奇。
金破天猛然捂著肚子,強忍著噴薄而出的笑意,嚴肅地道:“老戎,的確是董少君受傷了,不過……她這傷……不是老子小看你,你治不好。”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翻倒在地,呼呼哈哈捂著獨自滿地翻滾,笑得不亦樂乎。戎虎士越發奇怪,怒不可遏道:“怎的?小看老子?你們這幫金系傢伙如何懂得治療術?我木系治療術與巫覡的……”
“別說啦!”董莖羞怒交加,捂著耳朵奔過來,一腳將戎虎士從土臺上踢了下去。戎虎士一聲慘叫,轟然砸在地面上,塵土四起。不過他的慘叫聲中卻還夾雜著董莖抬腿時一聲痛楚的呻吟。
苑丘之野彷彿一座凝固的森林,形狀古怪的土柱堅硬無比,千百年來在罡風、烈日和雨水的腐蝕下,形成了千萬種形狀,瞧起來竟是詭異無比。
少丘等人一路向西南而行,所過之處不見滴水,當然更是見不到獸類與草木,越往深處走,只覺周圍越是燠熱,縱是寒冬臘月,周圍大雪鋪壓,這座被燒成陶瓷狀的荒原卻宛如大漠的盛夏一般,乾熱無比。
少丘和董莖騎坐在開明獸上,董莖只要一到少丘身邊,就彷彿藤纏樹一般僅僅貼著他,似乎每一刻都要從少丘身上吸出水來。自從凌晨時分戎虎士拿著獸皮褥子四處嚷嚷之後,人人都明白了兩人的關係,也不再稀奇,見怪不怪了。
眾人在苑丘之野上拉成長長的一列,少丘忽然催動開明獸,奔到孟賁和柯野身邊,兩人座下的獨角兕頓時控制不住,嘶吼一聲,前蹄高揚,險些把他們顛下來。開明獸朝著兩頭獨角兕悶吼了一聲,獨角兕們立刻垂首帖耳,不敢再動彈。
“我靠,你要來也打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