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然道:“臣部落雖小,卻也要討個公道。此番若是夏鷹不死,臣便率領孩兒們扛著屍體迴歸淮夷!既然炎黃給我做不了主,我就自己去向夏鯀討這個公道!”
說罷重重一跺地,大步走了出去。
大帳裡死亡般沉默。
帝堯彷彿在火爐中煎熬,雙目含淚,悽然望著夏鷹:“夏卿……”
“陛下不須多言,臣去了。”夏鷹哈哈大笑,轉身離去,銅鏈叮叮噹噹的響聲一路遠去。
“夏卿——”帝堯猛地站了起來,大步追了出去,眾人也呼啦啦跟了出來。
只見營帳外早已圍得水洩不通,各族戰士都有,不少人手中提著刀劍長弓,充滿憤怒地望著夏鷹,也有夏部族的戰士面色陰沉,手掌緊緊攥著劍柄,嘴唇幾乎咬破。
夏鷹在雪地上大步直行,長長的青銅鎖鏈拖在地上,帶出一道痕跡。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夏鷹徑直走到營地正中的旗杆旁邊,後背朝著旗杆一靠,哈哈大笑道:“大好頭顱,誰來斫之!”
人群頓時騷動了起來,此時圍觀的人不下兩三萬,密密麻麻,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就有崩壞之勢。夏鷹一喊,人群洶湧起來,有人往前擠,有人朝後面擋,姬昆吾眼見不妙,急忙命令自己的直屬軍團進行彈壓,設立境界線。
“殺了他!殺了他——”
“為亞卿報仇!為屈死的同袍報仇——”
“殺了他——”
人群嘶聲大吼,幾乎亂做一團,唯有夏部族的戰士事先得到夏鷹嚴令,一個個面色陰沉地看著,眼眶幾乎瞪裂,卻是沉默如山,一動不動。
帝堯怔怔地望著,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處置,但他知道,必須先將目前戰士們的情緒穩定下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正好說話,忽然眼角閃過一道暗黃色的光芒,空氣中似乎響起一道異樣的嘶鳴。
夏鷹自然也看見了,他目光銳利,自然也瞧得見那是何物,嘴角露出淒涼的笑意,默默閉上了眼睛。眾人大都沒有看清,只見寒光爆閃,從夏鷹的脖頸一劃而過,奪的一聲釘在了旗杆之上!
戰場上一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震驚了,一個個呆呆地看著——旗杆上,嵌著一把青銅巨斧!那巨斧從夏鷹的脖頸一掃而過,然後露出一條血線,夏鷹的頭顱一側,然後緩緩從脖子上滑落,撲通一聲落在積雪之中,頸血上衝三尺,噴成一樹血花。
夏鷹突然被刺殺,引發的後果是誰也未曾想到的。
帝堯勃然大怒,下令刺客自首,然而眾將士木然而立,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帝堯當即喝令綱言衛全軍搜尋,抓捕刺客。按他所想,夏鷹被刺殺正好解決了他的危機,反正自己沒有下令誅殺,夏鷹一死,也算給了各族的貴胄們一個交代,而抓住刺客,也算給了夏部族一個交代。這豈非兩全齊美麼?
可是他想錯了,綱言衛一查,居然連刺客的影子都沒摸到,而且,殺人的青銅斧,卻是帝堯的神殿軍團中貼身的軍儀旅所有,平時三十六把長斧、三十六把長鉞在前開道所用。也就是說,殺人者必定是帝堯的貼身侍衛。
夏部族戰士什麼話也沒說,用一具棺槨盛了自己統領的屍首,毅然掉頭北上,迴歸夏部族。茫茫的積雪中,一支哀兵全軍縞素,積鬱著濃濃的怨氣和滿腔的仇恨,在風雪中漸行漸遠。
姬昆吾只覺這太不成體統,下令阻截,結果夏部族的長矛手平端長矛,目不斜視,踏步而行,徑直衝著面前的軍團緩緩推進,長矛的矛尖直逼近到阻截者的睫毛也不曾停下腳步。那種一往無前之勢,只怕面前就是一座山也敢將它刺穿。
眼見得再阻攔就會引發大混戰,姬昆吾只好下令放行。夏部族的軍團就這樣揚長而去。姬昆吾無奈,只好命一支萬人軍團跟在他們後面。炎黃聯軍,幾乎處於瓦解的邊緣。
大理牧姬愷這些日子成了最忙碌的人。他掌管刑法,搜查刺客是他分內之事,迫於帝堯的嚴令,這幾日他焦頭爛額,把各族的族君、將領一個個召來訓話,曉以大義,要求知情者交出刺客。結果那幫人一個個搖頭不知,把他氣得夠嗆。
“走走走,都走!”姬愷大怒,把他們趕出了營帳,自己坐著生悶氣。
此時已是深夜,山間的風雪呼嘯奔騰,發出鬼哭似的呼號,帳內雖然密不透風,但正中間地上銅鼎內的火苗也是晃動不已。姬愷長嘆一聲,伸手摘下銅鼎上懸的銅壺,到處一樽熱酒,猛灌了一口。
忽然間,地面波的一聲,似乎發出一股寒氣。姬愷目光一溜,不禁一愕,只見銅鼎邊上的地面,忽然冒出一個嫩芽。那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