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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心翼翼地拿起一旁自己的披肩,替她披上,怕她一會淋了雨染上風寒。

夕蘊側過頭,看著他偶爾表露出的體貼,莞爾淺笑。有一種味道,就這麼在心底醞釀開了,夕蘊暗自細細地品味著,有幾絲汗味,還有幾絲清淡的麝香,她抿起唇猛吸了口氣。

真好,這獨屬於展越浩的味道,居然有一天真的離她如此之近了……

~﹡~﹡~﹡~﹡~﹡~﹡~﹡~〖。安思源。〗~﹡~﹡~﹡~﹡~﹡~﹡~﹡~

絲絲縷縷的白雲,飄蕩在碧藍的天邊,偶爾,竹林間會傳來幾聲鳥叫。晨間的風很輕柔,撫過,吹落了竹葉上殘留的水滴,分不清那是昨夜的雨水還是露水,只覺帶著幾分清爽的味。

“我都不知道這裡什麼時候冒出個亭子來了,真是悄無聲息。”

這林子就在夕蘊的東園後頭,剛來時她便喜歡上了。一個人來逛過幾回,也算是熟悉了,今天一早,吳越就把她約了來。夕蘊這才發現,竹林深處多了個亭子,似是剛造好的,成色很新,四周很幽靜,適合靜靜地淺酌品茗,別是一番風情,很稱她的心。

“才剛造好,我也是前些日無意間發現的。東叔說是大哥去益州前找人弄的,耗了不少銀子,大哥交待說不準讓你知道,他老人家也沒法子,只好照做。”邊說,吳越邊專心沏著茶。

濃郁茶香混合著淡淡泥土清新氣,很好聞,夕蘊深深地吸口氣,不禁心情大好。亭子的事,也沒多放心上,倒是更好奇吳越大清早找她的原因。

“大嫂喝喝看,這茶葉是剛上市的,大哥最愛喝我沏的茶了。”擺弄了會,吳越端起其中一盞茶,小心翼翼地遞給夕蘊,末了還叮囑了句:“小心別燙著。”

“哈,真彆扭。”聞言,夕蘊接過茶盞,隨性地嘆了句。見吳越一臉茫然,便解釋道:“越蒙一直都直接叫我名字,突然被人叫‘大嫂’,怪不習慣的。不過……還真挺爽,以後記得多叫叫。”

吳越震了會,哭笑不得地搖了下頭,而後又是一臉關心地問:“昨晚,大哥沒有難為你吧?”

“……沒有。”一提起昨晚,夕蘊的臉頰就驀地燒紅了。

她記不清自己是怎麼回到東園,怎麼睡著的,只曉得天亮時身旁是空的,記憶也是模糊的。她甚至懷疑,那若有似無的激情,也許只是她的一場夢。

“那……大哥有沒有向你提起過為什麼要降低絲綢的價格?”

“他連跟我說上幾句話都不願,怎麼會跟我說那些。”夕蘊回神,若無其事地掃了眼吳越,揮了揮手,模樣看起來和平時無異,仍是不拘小節的:“沒想到你會對這個上心,我還以為你對生意的事沒興趣呢。”

這一句話,聽起來就像一句隨意的感嘆,夕蘊卻說得小心翼翼。話音消弭後,她笑著看向吳越,眼神凌厲地捕捉著他臉上每一個表情。然而吳越只是笑著,很柔很潤的笑,眼神格外通透,倒映出的只有無邪。

感覺到夕蘊的目光後,他很坦然地抬起頭,對上她的視線,眉間添了一抹淡淡的無奈,“雖然沒有認祖歸宗,但說到底,我畢竟是展家的人。我生性愚鈍,幫不上大哥,所以想多學學;可大哥總說我太單純,不被人騙就不錯了。沒法子,這才來問問你的,要是直接跑去問他,他一定會給我一些銀子,讓我自己出去找樂子。”

大概是多心了吧,夕蘊暗自在心底思忖。她總是習慣帶著防備去面對不熟悉的人,吳越的模樣,要不是當真單純,就是有太深的城府。

靜默了些會,她呷了口茶,低語著:“絲綢價格確實哄抬得厲害了些,是該有人帶頭降了。”

“說是這麼說,可是東叔說最近外面亂,朝廷那邊對商人也盯得緊,這時候站在風口浪尖會惹禍。連越蒙都在怨大哥私自決定,不跟大夥商量,留個爛攤子給他,害他一早就要忙著去擺平那些掌櫃。”吳越理著衣裳,漫不經心地說。

昨晚大夥都沒怎麼睡,大哥一句話,興許今早就會在各大絲棧炸開鍋。越蒙和東叔天還沒亮,就召集了各個掌櫃。大哥倒是睡得香,苦了下頭的人。

“站在風口浪尖也不是壞事啊,做生意哪有默默無聞的?說是酒香不怕巷子深,那也得有風把那酒香給吹出去。天快回暖了,外頭好些窮人買不起絲綢,只能巴巴得看著,這時候帶頭降價,再經由一些人渲染,不是反而贏了個好口碑嘛,挺好啊。再說了,展家絲棧那麼好的貨都降價了,其他絲棧能不降嗎?優勝劣汰之下,一些小本經營的商人只能卸甲歸田了,這樣不就少了些人來分享這桌珍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