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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千年前,他對她說:“若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也。”

千年後,他們相遇在他的出租屋內。他分給了她房子的一串鑰匙。

塵封在時光中的記憶徹底甦醒。一路上,清風拂面,她漸漸憶起了她與他的年少,他們的比翼恩愛,以及,他的絕情。

如若問,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為何還能憶起昔時柔情。只能說,是愛得太深了吧!因為愛,所以忘不了。千年之後,眾生碌碌中,他們還是一眼認出了彼此。

陳嬌記得,那時他們新婚。在未央宮內,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他視她若珍寶,捧在手心怕碎了。無論何事,無論何物,只要她想要,他就給她。

她曾經賴在他身上,開玩笑地對他說:“我要你的命,你給我嗎?”

他卻正視她,鄭重地點了點頭。眼中堅定如星,如同朗朗的陽光,一直打在她的心絃。

然後她又撒嬌地對他說:“你這輩子只能有我一個哦!要不我就再也不理你了!”那時候新婚燕爾,他當然是如小雞啄米般地點頭承諾,必然不會!誰也不知,她的這句話,卻在不久的未來,一語成戳。

年輕的帝王帶回來另一個女子,就是衛子夫。

她哭,她鬧。可是都無濟於事。而且她漸漸發現,被她視為天的那個男人,看向她的眼光越來越厭惡。從前的濃情蜜意一去不復返,開口便只剩下訓斥她的話。最後甚至移居甘泉宮。昔時的風光不再。

最後,他甚至以“皇后失序,惑於巫祝,不可以承天命。”為藉口,結束了他們之間十幾年的感情。

在長門宮裡,她千金買得相如賦,換來的卻是長門一步地,不肯暫回車。

昔日芙蓉花,今成斷根草。她只能幽居深宮,卻是無限渴望能再見到他。她一遍遍地在長門宮裡踱步,摸著簡陋的傢俱,然後自問:“劉徹,這就是你當年許諾我的金屋嗎?”直到泣不成聲。

直到一晚,她哭得累了睡過去。隱隱中,她覺得他輕輕地來到她的身邊坐下,然後撫上她的臉頰,一如當年。然後喃喃的自言自語。

他說:“阿嬌,不是朕狠心。朕早年被外戚的力量壓制得差點丟了帝位。所以,朕不能讓陳家獨大,不能讓陳家成為第二個竇家。”頓了頓,他又嘆了一口氣,才繼續開口:“朕之所以立衛子夫當皇后,因為她有一個善戰的弟弟,一個善戰的外甥。眼下匈奴猖狂,朕必須藉助他們二人除掉匈奴大患。”

之後,便一直寂靜無聲。直到她以為他已經離開時,又聽到他沉重地嘆了一聲:“阿嬌,是朕負你。”

待枕邊的腳步聲遠去,兩行清淚才從她兩頰緩緩落下。

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他不是不愛,而是不得已,情勢所迫。所以她一直愛了他一生。

陳嬌想起她死後,魂魄離開肉身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自己傾盡了一生時間等候的他。他溫柔地抱著她,一如往昔。然後她第一次看到鐵血的千古一帝兩頰落下了淚。

一路小跑,來到了劉澈住的地方。把鑰匙□鑰匙孔裡輕輕轉動,她一進門就直奔劉澈的房間。

映入眼簾的是劉澈發呆的背影。

她輕輕地喚了一聲:“劉澈!”

明顯的,劉澈聽到她的聲音身體輕顫了一下,然後緩緩轉身,從桌前站起。見到了因為一路小跑此時站在門邊喘著粗氣的她,突然不顧一切地衝上來擁住了她,口中說出的話帶著愧疚,他一遍遍說著:“阿嬌我負你!我負你!”然後從他眼裡落下的熱淚,瞬間炙得陳嬌的心是那般疼。

陳嬌也心疼地擁住了他。她一直都不怪他。那時候,他是帝王。他只是竭盡全力想守護自己的江山罷了!

微笑了一下,陳嬌用她以前經常對他說話的嬌情口氣說:“那麼,上一世你欠了我的。這一輩子,你就用來還債吧!”說罷放開了擁抱著他的雙手,狡猾地看著他,眼裡有隱忍不住的淚光,卻帶著綿綿的笑意,一直閃爍到劉澈的心底:“雖然吧,沒有金屋。我也勉強原諒你了!”

他再一次用力地擁住了她,如同千年前他承諾金屋藏嬌時的信誓旦旦,卻少了千年前話語裡包含的權欲算計,只是單純的真心,鄭重地承諾:“阿嬌,此生我肯定不負你!”

亂世

文/煙小塵

仲天以為紫如年年歲歲守候在他的府邸裡,只不過因為想要個依靠。畢竟在亂世之中,一個女人家想要獨自活下去,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他們是在相互利用,並不算誰虧欠了誰。可是這個從一開始他就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