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滅滅的菸頭,那星點的光芒照亮了他的俊臉,那黑沉的俊臉上,糾結著複雜的表情。
過往的一幕幕,像是電影裡的長鏡頭,感受那麼真實,令他的心臟扯痛。
“毛毛乖,在這等媽媽,媽媽去對面的蛋糕店給你買奶油蛋糕,好不好?”
“媽媽,毛毛跟你一起去……”,小男孩那烏黑的眸子裡閃爍著一絲不安定,生怕被媽媽丟棄般。
女人臉上閃過一絲痛楚,低下頭,微笑著看著他,“毛毛乖,馬路上車多,就在這,媽媽一會就回來——”,女人略慌張地說完,快速地走開,五歲大的小男孩站在那,眼睜睜地看著媽媽過了馬路,一輛大巴閃過,遮擋了媽媽的身影,等大巴離開後,哪裡還有媽媽的身影……
“媽媽——”不要丟下毛毛,毛毛不要吃奶油蛋糕了,小男孩啞聲喊道,邁開步子朝著馬路對面跑去,馬路上,車來車往,他那小小的身影在車流裡穿梭,絲毫不畏懼會被撞得支離破碎,只想趕緊追上媽媽……
可他終是沒再追上她,也沒再找到她,她也從沒再出現過。
長長的菸灰掉落,裴亦修募得回神,才發現地上灑落了一地的菸灰,他掐滅菸頭,拿起一聽啤酒,拉開易拉環,仰頭喝下。
他成了一名孤兒,在街頭流浪了好幾天,坐在蛋糕店旁等著媽媽。全身髒兮兮的他,被別的小朋友欺負,丟石子,敢他走,他死也不走。還差點被人販子拐走,還好他機靈……
有天晚上,淋了一夜的雨,小小的孩子終於受不了病痛的折磨,昏死了過去。
再醒來是在醫院。
個唐多死忍。被社群的人送去醫院的,一場急性肺炎,差點要了他的命。後來他被送到一家孤兒院,在那裡,開始他無父無母的童年。每年都有人來孤兒院領。養。孩子,他卻一直沒走……
十歲的時候,才認識卓君天,那年,他才三歲多。
那天,小小的他被一群小孩群毆,是他救了他,問他有沒有家人,他說沒有,想走,被他捉著帶去了孤兒院。卓君天從小脾氣就很暴,從孤兒院逃跑了三次,每次都被他捉了回去。
後來,他也就不跑了。全孤兒院,他只聽他的話。
十一歲的時候,認識了柯羽茜。她五歲,患有先天性心臟。病,被父母拋棄,嬰兒時期就被丟了,後來被人領養,領養她的那個老太太那年去世了,她被人送去了孤兒院。
裴亦修的回憶被一道拉門聲拉回,一股熟悉的幽香罄鼻,不用回首也知道是誰。
唐淺央站在臥室連著陽臺的門口,看著坐在黑夜裡,喝著啤酒的裴亦修,這時她第一次見到他喝悶酒。她站在那,一言不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就是這樣,只要他一個解釋,她就信他。他說今晚去水中明月是找卓君天的,她便信了。也覺得是自己太激動了,也是對他太沒信心了。
裴亦修沒聽到她說話,握著易拉罐的手緊了緊,緩緩地開口:“去睡,我明天晚班。”,他淡淡地說道。
他的意思代表他還在生氣,她清楚,那冷淡的態度,令她心裡發酸,也沒好再說什麼,也沒道歉,那個茜茜,他還沒跟她解釋清楚不是?唐淺央不想再說什麼,穿著睡袍的她,轉身,在客廳裡,看著隔斷上,那兩隻還在歡快游泳的金魚,滿心的羨慕。
如果人也跟金魚一樣,只有七秒鐘的記憶,是不是就會永遠這麼無憂無慮地活著?
唐淺央回到臥室,看著床。上凌。亂地散著的情趣內衣,苦澀地笑笑,剛剛真是瘋了,將那些衣服塞進了櫃子裡。正要上床,無意中看到桌上的茶,她蹙眉,上前,端起杯子聞了聞,那味道她熟悉,好像是醒酒茶。
想起是他泡的,心裡發酸,仰頭將那涼卻的茶水喝下。
她尚了床,躺下,看著身側空空地位置,撇了撇嘴,“裴亦修,我們不算陌生人了……”,不算陌生人了,為什麼他不肯跟她傾吐心事?什麼都瞞著她……
喃喃地說了一句,太累,沉沉地睡去。
裴亦修回到臥室時,床。上的她已經睡著了,他站在床沿,看著她的睡顏,眸色幽深,輕輕地躺下,輕輕地環著她的腰……14DJN。
***
唐淺央第二天醒來後,床畔空蕩蕩的,許是喝了醒酒茶的緣故,頭並沒有宿醉後的疼痛感,腦子很清醒,昨晚發生的一切,她都記得。她下床去洗漱,穿好衣服到了客廳時,發現餐桌上擺上了早餐,而他不知所蹤,也沒在廚房。
客房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