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嘴唇都白了,真的沒——關——系——嗎?”
“哦……謝謝你,沒關係的。”筱珂露出笑容,明明是天地末日般的災難來臨之前,為何她卻突然安下了心?
腳下突然一絆,立刻被人撈了起來。
“拉著我走。”就像是無語的語氣,卻帶著寵溺感。
“……嗯。”
再也沒有什麼需要放在心裡,外界的閒言碎語,似乎都流出了宇宙之外。也只有這個時候,她和他,都不會在意。
緊緊相握的手,和覆在雙耳上的溫度一樣,滾燙灼熱,隨即又被大雨打溼,迸濺的,是更激烈的焰火,砰地,四下飛散。
那時候只覺得溫暖,就如浮世中的島嶼,任憑天外電閃雷鳴,旋風急速,而最中心的那一部分,是風眼,也是最寧靜的所在。
在島嶼最高處的臨時避難所裡,旅館大廳已經被收拾出來,人們排著隊領簡易的睡袋和食物,辛海好不容易領了,回頭卻沒發現筱珂的蹤影。
心下不由自主地焦躁起來,之前路途的疲憊全然不知,唯獨手上的灼熱揮之不去。可是一轉眼她又在哪裡,手緊緊地握拳,指甲摳入了掌心。
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分明,是最後一次,卻沒想到會和她,獨獨和她被困在島上。
向蕭逸凡坦白的那天,辛海將所有苦心收集的證據檔案交給了他。蕭逸凡沒有說什麼,只是目光凌厲掃過,他卻熟視無睹。
“你確定……要我這麼做?他們畢竟是你骨肉至親。”
一張紙飄出來,上面驚心動魄的兩個名字——凌少瓊和辛擎。
“她欺騙了我,寧可讓她親手傷害的林茗被我當做父親,一場精心的騙局,只為了叫我死心,好退出演藝圈接手家業。”
“二十年前,筱珂的父親林茗愛上了安世姬,毀掉了和她的婚約,她便和我父親聯手,讓黑道勢力插足,製造了一場□,以及安世姬和林茗此生都無法和解的裂痕。”
“時至今日,安世姬依然以為,那個玷汙她的人,是林茗為了自己的前途親手將她交付,林茗百般都無法為自己辯解,只得放任自己心愛的女人另嫁他人。”
“從小我吃穿不愁,可那骯髒的錢,卻是踩在那麼多無辜的人頭上得到的,可他們竟還不知悔改,隨意拿旗下藝人的演藝生涯作威脅,秦晟就是被威脅如果不合作,祁微就會被永遠冷藏。可淩氏娛樂,不過是冰山一角。”
“我雙親的罪孽難消,我做兒子的,倘若還一心相護,或裝作無知,我便不是曾經一切坦然無愧於心的辛海!他們求的東西,犧牲品實在太多,我哥就是血淋淋的例子,我知道,除了我親手將事實真相攤開於眾,不會再有一個機會。”
“所以請你,權當了我一個心願。”
蕭逸凡默然無語,繼而才緩緩說道,“我著實沒想到你肯做得如此決絕。當初我暗示你你的身世未必就如凌少瓊所說,並非為了給你重擔,而是……那另一個重要的人,你是怎麼想的?你要知你一旦這麼做,你就再不可能留在圈內,而她,還有大好前途,你能忍心放手離開?”
辛海靜靜地張開眼睛,長睫毛篩下的浮影瞬時掠過心間。
黯然,又是無盡的冷。
“唱歌是我的夢想,對她,同樣重要。可是和唱歌相比,她更重要。所以成全她,就是成全我。”
“我最初站在舞臺上的理由,只是為了我哥,所以,只要在退出演藝圈之前,實現我哥和他愛的女孩子的約定,就夠了。”
“我哥他是為了撿要送給那個女孩子的項鍊,並被我父親派來的人追趕,才不慎溺死。”
辛海的耳邊響起了《星墜深海》的曲調,那首歌,辛川只寫了一半,誰知一曲成讖。他真的如一顆墜入深海的星,為了深愛的女孩而死。
而那個女孩,此生都在為懷戀他而無法走出這片深深海。
曾經他不懂辛川,然而現在,他也要如一顆流星般,墜入深海了嗎。
眼前,緩緩地浮現了那一夜,心醉神迷,他一把按住她,吻上了她。江邊風微微地吹起,吹散了她的髮梢。癢癢的,那一刻,他就知他早已沉淪。
只是歡愉匆匆,人時太短,人世很長。此生此世,再見無期。
辛海終於抬起頭來,目光桀驁而澄澈。
“蕭總,請答應我。”
筱珂站在門口,訊號太差,好不容易才打通了水柒若的號碼,水柒若一接聽起來就說,“筱珂,蕭總要跟你說話。”
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