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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體在墜落後,永遠地,陷進那永生的黑暗中,再也不會有重見光亮的一天。

司徒霄的臉上,身上都是飛濺上去的血,他的神情,與其說是震驚,不如說是悲痛。

一邊散落著早已被撞碾到不成樣子的輪椅,支離破碎地拋灑在路中,還有,那星星點點,彙整合的血,呈噴射狀地渲染出剛剛發生的一切。

剛剛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並非是任何人的臆夢。

護士的尖叫聲響起時,司徒霄正推著紀如初走在林蔭道上,當他聽到尖叫,覺察到有一輛車子從後面對著他衝上來時,他下意識推著紀如初的輪椅躲閃到一邊,車子貼緊他們的身邊擦過,他的衣服被勾了一下,但,幸好,除了留下一個輕微的擦傷外,沒有被捲到車的後輪下。

隨後,這輛車彷彿瘋了一樣,或者說,是非置他們於死地,在前面急速一個飄移回車,又緊緊撞了過來,此時,他們的速度根本來不及避過這兩瘋狂的車子,林蔭小道並不寬闊,邊上還種著灌木的植物,這也阻斷了他們繼續往邊上避讓的餘地。

護士的尖叫聲再次響起時,他感到身體被紀如初狠狠推開,她的輪椅,代替他,迎向了瘋狂而來的車子。

因她的代替,車撞來的方向發生了偏差,他僥倖地,被推倒在車的撞擊範圍之外,摔進那一堆灌木叢中。

巨大的撞擊聲衝擊進他的耳中,從灌木叢中迅速爬起來的他,只看到,隨著輪椅被傾覆碾壓,紀如初的身體,在空中拋起一道晶瑩的弧線,然後,墜落在很遠處。

剎那,他的頭腦思緒陷進一片空白,那輛車並不罷休,準備掉轉車頭,向他再次撞來時,橫刺裡衝出一人,似乎是老徐,他早年是受過特種訓練,五年前以保鏢的身份被招聘進冥遠財團,隨後,轉做司徒霄的司機。平日裡貌不驚人,一直以司機的身份跟在司徒霄的左右,甚至在絕大部分時候,他都是開著其他的車,跟在司徒霄車子的後面。

他清楚,這個僱傭他的主人,不同於以往任何的僱主,他似乎對什麼都不在意,包括所有象他這樣擁有億萬身家的總裁都在意的人身安全,都並不是十分刻意去維護。

他只僱傭了他一個人,名為司機,實是保鏢,這讓老徐更認識到身上的擔子或者信任有多重,所以,從剛剛司徒霄獨自走出病房,並未叫他開車時,他一直跟在他的後面,但,當司徒霄推著紀如初在林蔭大道散步時,由於司徒霄的眼神阻止,他才沒有緊跟上去,而是在醫院鐵門邊密切注視著外面發生的一切。

當那輛一直萎縮在一邊的小車突然起步,並以風馳電掣的速度撞向司徒霄和紀如初時,他才為自己的一個疏忽所懊悔,做為保鏢,即便是主人不讓他跟隨,他也不能大意地任由他深夜,行走在這麼僻靜的路上。

所以,他迅速執起隨身攜帶的一根收縮鐵棍,用最快的速度追趕上去時,慘禍已經發生。

唯一慶幸的是,司徒霄安然無恙,僅受了一點皮外傷,不然,他真難以對這位僱主有所交代,日後,也很難在這行業立足。

此刻,老徐身手敏捷地在車子調頭,速度減慢的剎那,砸破了車前的玻璃,散亂的玻璃,讓車內的人措不及防,老徐趁勢才要踩到車上,突然在看清車裡的人時,稍稍愣了一下,趁著他發愣的當口,車裡的人,忙倒退車子,向後退開十米,以更快地速度,殺紅了眼一樣,向老徐撞去,老徐冷冷一笑,盤低身子,一個疾滾已避這直撞,當他才要拿起鐵棍擲進車內時,遠處,警車的聲音大作,車上的人,顯然被震懾住,迅速一個急剎車,調轉車頭,揚長而去。

司徒霄的視線始終停在遠處紀如初的身上,她那麼安靜地躺在那裡,月華在她的身上,灑下一抹晶瑩光潤的色澤。

空氣裡,充斥著腥甜的血液芬芳,他的臉上,身上,也纏縈著這種味道。

這種味道在這樣的晚上,讓他沒有辦法不動容。

他向紀如初疾本過去,不過幾步,彷彿奔了,卻是很長的時間。

她的臉,依然美麗,但,這種美麗是在破碎的血腥中殘留的美麗綻放。

他抱起她,她的唇中吐出一口鮮血。

噴濺在他的身上,也噴濺出他眼底,愈濃的悲痛。

她的身上,滿是大片大片的滲出血來,這樣的情形,勾起他記憶中另一種最深的疼痛。

那年,姐姐,也是這樣,唯一不同的是,他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現在,紀如初還有著仍舊溫暖的體溫。

他下意識地抱緊她,不讓她的體溫有任何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