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0部分

丈夫,容不下她的兒女,裝得下的就僅僅只有她自己一個而已。

顏烈放下電話,呆呆地站了一會兒,轉過頭對站在一邊的莫言說道:“姐,我要回家一趟,你要跟我去嗎?”

莫言聽到這話時微微一笑:“他們是不會期待我回去的阿烈,這個你也知道的。”

“姐,他出事了。”顏烈的聲音有些低沉。

“哦,貪汙麼?”莫言問,她在一邊聽到了顏烈的問話,自是以為那人貪汙事發了,記憶中的他很貪心,如今倒也是咎由自取,若他不是她的父親,她大概會拍手稱快吧,她以為他倒臺她會很開心,如今心裡卻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一種滋味,喜憂莫辨。

顏烈搖搖頭:“是謀殺,他害死了人,剛剛被逮捕。”

聞言,莫言臉色一變,竟不知道如何反應。

“姐,一起去吧,也許這是最後一面了,他再怎麼不是也終究是爸爸。”顏烈勸道。

莫言呆了半晌,然後堅決地搖搖頭:“我不去,阿烈,我不是你,我心裡有怨恨我就笑不出來,我只會將心比心,以牙還牙,有人對我好三分,我還七分,人家對我壞三分,我要還他十分,我做不來以德報怨。如今,我不落井下石已經算是很對得起他了。”

“姐。”顏烈無奈地叫著,他知道她心中有怨,但是不知道她的怨恨竟這麼深,連死亡也無法消弭。

“阿烈,不要勸我,如果你還當我是姐姐的話。”莫言說得斬釘截鐵的。

顏烈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沒能勉強她:“姐,那我們保持聯絡。”

莫言點點頭:“你有事可以找我,但是隻要是他們的事情,我一概不理。阿烈,你要記住,其他什麼都不要緊,重要的是你要平平安安地回來,這裡有很多人在等你。”

顏烈笑得有幾分苦澀,幾分勉強,會等著他的也許只有莫言一個人,還有其他人麼?顧君影麼?他不確定,她對他和善對他依賴,只是在那小島上,在那海邊的別墅裡,那裡沒有其他人,沒有都市的熙熙攘攘,也沒有喧囂,那裡就像是一個夢境,什麼都是朦朧的,什麼都是美的,一離開便是打破了這個美夢,就像是灰姑娘,一過十二點,魔法失了效,所有一切恢復原狀。美麗的依然美麗,只是依然不屬於他。

後來顏烈發現他實在是連做灰姑娘的資格都沒有,灰姑娘至少有清白的家世,他卻沒有,他與顧君影竟仇深似海,這海怎麼也跨不過去,就是傾盡一生,他也填不上這深海。世界上最大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明明她就在眼前,他卻永遠失去了站在她身邊的資格。

狹路相逢

……》

顧君影再次見到顏烈的時候是在中級人民法院,那天是顏海宣判的日子。

作為受害人的遺孤,顧君影出席了審判,宋老爺子和尚遠之都坐在她的旁邊,陪同著她。她蒼白著一張臉坐在原告的家屬區,有些茫然地看著旁邊來來往往形形□的人,有來聽審的,有來聲援的,也有來和她們家套近乎的,滿滿地坐了一屋子,可謂是濟濟一堂。相對而言,被告的家屬區卻顯得極其低悽清悲慘,只有顏烈一人安靜沉默地坐在那裡,形隻影單,他低著頭,顧君影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他的背影異常地淒涼。

顧君影緊緊地握住了宋老爺子的手,她不知道應該怎麼期望。父母被害慘死,身為兒女理應為他們討回公道,可是看著顏烈的黯然,她的心裡竟然滋生一絲不捨,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竟然把他放在了心上。他從來都沒有受過父母的寵愛,如今卻為之忙碌奔波,他的心裡是何等的感覺?而她,忘了父母的存在,卻坐在著家屬席上聽著宣判,他們何其相似。

從顧君影進來的那刻,顏烈便看到了她,遠遠地望著她如眾星捧月般地坐在那邊,他低著頭努力假裝沒看見,努力假裝他不在乎,他不敢抬頭,怕一抬頭便有那思念決堤,傾瀉而出,他怕自己會忍不住衝過去拉住她訴說離情,原告家屬席和被告家屬席只隔了一條過道,卻似隔了整個天涯,從此相見相識不相認,形同陌路。

尚遠之亦在原告家屬席上,他就坐在顧君影的左手邊,冷冷地旁觀著這一切,嘴角卻似乎帶了一絲笑意,兜兜轉轉那麼久,顧君影終究還是坐在了他的身旁,誰笑到最後誰才笑得最漂亮,他才是真正的贏家。

北京時間九點整,兩個武裝著的軍人押著顏海入了場,顏海坐在被告席上,一臉的坦然,絲毫也不見沮喪。原告席上是顧老爺子,老人似乎一夜之間老了許多,雖然坐在那邊不動聲色,卻無端地讓人覺得悲傷。庭上是威嚴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