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裡消失的乾淨,卻永遠在心裡留下了烙印,誰人能知她有多麼不甘心。
可她沒有再盛勢凌人地說出她這番感受,何必傷人傷己。
她還是選擇離開這裡,留他一人空追憶。
但她顯然高估了陸行恪。
她以為他是如斯強大的人,怎麼會走不出這樣一個坎,可事實證明她用在他身上的論調都不太適用。
林初青將他放在房間裡不聞不問,照舊出門上班,忙到天昏地暗筋疲力盡以驅趕內心巨大的空洞。
然後她正常下班,面容稀鬆平常,除了眼底憔悴,其它看不出異樣。
她以為等她回到家,陸行恪已經自動消失。
但她房裡依舊透著暖色的燈光,林瀟瀟拉著她的胳膊往裡拖:“Mom,Mom,我覺得Uncle不對勁哎。你去看看他怎麼了好嗎?”
陸行恪果然還躺著,唇色蒼白,四肢隨意攤著,身上的衣服已經皺巴巴了。
她只是用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眼皮,就被他駭人的高溫嚇到。
他居然發燒了,在她印象中永遠刀槍不入的陸行恪,驚悚地在她房間裡發燒了。
林瀟瀟嘟嘟噥噥埋怨她:“我打了好多電話催你回家看看Uncle,你都沒有理我,現在信了吧。”
林初青連反駁的話都無法說出口。
最後她只能打120,因為陸行恪軟綿綿的很不好擺弄,而且他一米八幾的個子,她實在是搬不動。
救護車烏拉烏拉趕來,林初青沒讓林瀟瀟跟著,獨自一人和救護人員一起進了救護車。
她對這一切無比熟悉,當年的車禍後,她也是這樣亦步亦趨上了救護車,心焦難耐。
她沒有料到這樣一個訊息對陸行恪的打擊有這麼大,頹廢,示弱,生病,似乎都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
但她確確實實遇到了。
醫生的檢查很迅速,沒過多久就扯著單子來找她:“問題也不算很大,是病毒性感冒引起了發燒,加上輕微的併發症和肺炎。注意好好掛水吃藥就行,不會住很久的院。”
林初青皺眉:“還需要住院?你不是說問題不大嗎?”
醫生冷眉倒豎:“怎麼不要住院,雖說問題不是很大,但也是問題!你怎麼可以拿病人的身體當兒戲呢?”
她也就不抱怨了,繳了費用,有在醫院附近買了些口味清淡的食物回到病房。
陸行恪在打了退燒針後朦朦朧朧總算是醒了過來,輾轉後地第一句話便是:“初青……”
“咔嚓”,她手裡先前明明轉的好好的蘋果皮應聲而斷。
他竟然因為這一個小小的動作微微笑了起來,衝她招了招手。
她面無表情地走過去,順手幫他按了服務鈴。
他只有打著點滴的那隻手離她近一點,但還是碰不到她。
陸行恪掙扎不過,竟然一把撕開了膠布拔掉針頭,毫不留情的樣子看得她眼裡心裡皆是一酸。
然後他捉到了她垂在身側的手,放在唇邊輕吻:“初青,我們結婚。”
他的語氣中沒有任何看起來可以商量的字眼,即使是躺在病床上,他的態度也依舊強硬霸道。
這才應該是真正的陸行恪。
示弱
……》
陸行恪住院三天。
第一天遲放帶著看護和一堆檔案來見他。
第二天他生病的訊息被透露出去,浩浩蕩蕩來了許多人,把病房的門檻都快踏破了。
他煩不勝煩,院方應他要求給他換了病房。
但總有人有辦法打聽到他住哪裡,第三天甚至引來了記者,他最後決定出院。
因為來的那麼多人中,沒有他想見到的。
他猶然記得那天晚上他握著林初青的手,擲地有聲地說出“我們結婚”這四個字時,她冷靜而{炫}殘{書}酷{網} 地推開他的制約,淡聲回應:“做夢。”
然後她在一群醫生護士衝進來將病房吵得一團亂時,踩著高跟鞋步調堅定地離開。
陸行恪一瞬間無望到極點。
第一天她沒來。
第二天她藉助理髮來慰問簡訊。
第三天,他握著手機將長長短短的資訊刪了又寫,寫了再刪,最後只發出去四個字:“我出院了。”
她的資訊回得很快,只有兩個字,冷冰冰地刺痛了他:“恭喜。”
他可以想象地出,她發這兩個字時是何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