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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著一個儒衫俊秀男子進了這攬月樓。走在最前面的一個錦袍公子在前廳便叫嚷了出來:“老/鴇呢,快將你們這樓裡最美的幾位姑娘叫來伺候小爺我們!”他剛喊完,這樓底便亂成了一團,那些原本在嗑瓜子的鶯鶯燕燕都湧了過去。

幻姬靠著勾欄饒有興味地打量著那位瑟縮在最末,滿臉隱忍的俊秀公子:他倒是顯得與這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

廂房內,柳夢生幾杯酒下肚已經顯得有些昏沉。知道自己不甚酒力,連忙推卻著面前遞來的酒杯。

“夢生兄……今日太尉大人將這攬月樓包了下來,就是要讓我等好好招待你,你可以不給我們兄弟幾個面子,但是太尉大人的面子可是要顧忌顧忌啊……來來來……喝!喝!喝!”

柳夢生推卻不過,又硬生生地灌下了幾杯酒。

酒過三巡,廂房的雕花木門被人推開,幻姬慢慢踱了進來。毫無意外地看到那幾人呆愣的神色,只是……還有一個是例外。看著那人正襟危坐的樣子,幻姬止不住地想逗逗他,換來的卻是聲色俱厲的五個字:“姑娘!請自重!”說罷,衣袖一甩,忿然抽身離去。幻姬愕然,隨後唇角輕勾:柳夢生?有趣……當真是有趣……

自此,幻姬得空便常常隱了行跡躲在一處,偷偷看著柳夢生,卻在不經意間養成了一種習慣。柳夢生,當朝狀元,封翰林院編修,倒也算是個小官。但凡在這京師做官的,哪家不是高宅大院的,在幻姬看來,她從沒見過哪個當官的當得像他這般沒有樣子的。屋舍簡陋倒也不說了,就連平日裡的生活也寒酸的緊。書房的長桌上,那一疊乾硬的滿頭和一碗溫水便是他一天的伙食。他這屋子本就不大,放的最多的物什便是那層層疊疊無窮無盡的書,與其說這是他家倒不如說他家在書房顯得比較貼切點。

有一日,這書呆子一手捧著書,一手抓起了一旁的饅頭,那半碗溫開水在硯臺邊上,而他竟直直地將蘸了墨汁的硬滿頭就往嘴裡送。半個饅頭下肚,嘴邊已經烏黑一片而他還是渾然不覺。幻姬看不過,乘了個空隙,在他身邊現了形,將溫水與硯臺的位子對調了一下,柳夢生竟絲毫沒有察覺,依舊雙目不離手邊的書本。

那日,幻姬終於開始認真思考了兩個問題,這人能考上狀元是不是墨汁吃多了?還有!這書長得有她還看嗎?

她心下對柳夢生的好奇心越來越重

,好奇心重了便止不住想了解他更多。有一日,她動用了幻術偷偷潛進柳夢生的夢中,卻見他腦中一片清明,不似別人的那般混沌不堪,若說他唯一的一點所求也只是那俗套的天下太平,能為國為民效力,卻是與自身無關的。

幻姬心下感慨,這般渾濁的世道,難得有這般心思乾淨的人,只是乾淨的人,要麼被這汙淖的塵世所染,要麼就會被世道所不容。這柳夢生無視那些朝廷大元的拉攏,加之為人正直過了頭,終是得罪了人被罷了官。十年寒窗之辛,付之東流……

官場生存的道理,他到底是不懂……看著他一日比一日消沉,幻姬心下竟泛起了一絲不明的情緒。

有一日,竟見他提著一個酒罈子在院子裡亂逛,臉上濡溼一片,卻不知是酒還是淚,嘴裡還不停叫嚷著:“好一個借酒消愁愁更愁啊……哈哈哈哈……”喊完,腳步一個踉蹌,身子不穩便直直朝前載去。幻姬看了,心下一急,連忙現了身形想要拉住他,卻還是沒來得及,眼睜睜地看著他摔了下去,額上被前方尖利的大石塊磕了老大一個血窟窿。

……

將柳夢生頭上的傷口細細打理好,幻姬便開始打量起那還在昏睡的男子。唉……也就數日的光景,他怎消瘦了這般多,那原本光潔的下巴也冒出了尖尖的胡茬,整個人顯得愈發的憔悴。幻姬的心不住地抽痛著,琢磨了半晌,終是下了決心,一手慢慢地附上柳夢生的前額。

有些事情,你若真的不願再憶起,那便消去了吧,這樣應會好受點……

待紅光消逝,那原本還在昏迷中的男子竟悠悠轉醒了過來,睜著一雙迷濛的眼睛看著幻姬問道:“姑娘,你哪位?”

幻姬一愣,卻也沒想到他這般快就醒了過來,看著他的樣子總是抑不住地想好好捉弄一番,於是滿眼不置信地回道:“相公……你……你不記得我了?”

柳夢生一聽,連忙正色道:“姑娘,你休要胡說……我柳夢生何曾娶過妻!”

幻姬死命地從眼裡擠出了幾滴眼淚:“相公……嚶嚶嚶……你……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是你娘子啊……我們上月初八才成的親你怎會記不得了……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