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也沒問你意見,就當陪我吃吧。”
施男點點頭。
因創新特製法而出名,跟傳統牌號比,這裡的烤鴨果然酥而不膩。可此時兩人卻都食不知味。
施男裝作興致勃勃地剝皮,卻怎麼都不成功,藍狄不幫忙,淡淡拋來她最不想聽的一句,“施男,我可能畢業後,就留在日本了。”
果然果然。
阿姨沒騙她,還有早上那個夢。
他真的說了,她沒幻聽。
施男想開口,問他夢裡問過的話,話到嘴邊腦海驚現他在夢裡哈哈笑的樣子,想起夢裡的她已經支離破碎。
現在不能再犯相同的錯誤。施男終究是什麼沒問,繼續低頭吃鴨子,好半天,才應了一句,“嗯,不錯啊。”
藍狄放下碗筷。
她知道他在看她,可她不能抬頭,不能和他對視,只埋頭吃,繼續說,“鴨子也不錯。”
鴨子幾乎都讓施男一個人吃了。一直在吃,是想用美食抑制眼淚。
藍狄說他該去機場了,施男說好,我就不送了。她已經快撐不下去了。
他招手幫她打車,她坐進去,看都不看他,喊了句保重,就讓司機開車。
剛離開他的視線,便痛哭決堤。
藍狄自然是沒看到這一幕。他看到的只是,這頓飯,她用吃來掩飾沒話說的尷尬,也幾乎不看他一眼。
他下最後的注,告訴她他會留在日本。而她的反應是,根本不在意…………好像與她完全無關似的,她甚至都不覺得驚訝。
或許,當一個人不想再跟另一個人有任何牽連時,就是這種態度吧。
她果真不想再和他有牽連了。
飛機起飛,藍狄望著窗外愈來愈模糊的城,說,再見北京。
================================================================================
程斌在辦公室,接到施男的電話。“怎麼打電話來了,不好好休息?”
“去荷蘭總部那邊的名額,還剩幾個?”
“就一個吧,其他的都定好了。”
“剩下這個有合適人選麼?”
“本想推薦Selena,可她前天剛檢查出來懷孕了。”
“那我去。”
施男想離開北京,越快越好。辦學生簽證,再加申請學校,幾周根本下不來。公司最近正好有批去總部進修的名額,為期半年,前幾天程斌吃飯時和她提起過該上報了,卻還有幾個人選沒確定好。
施男決定去荷蘭。程斌問她原因,她說失戀。
他本不想放她走,可是見她決絕的樣子便知道,如果不答應,她是必定會辭了職自己去的,還不如放她半年,等雲淡風清了,她愈全自然乖乖回來。
於是他答應了,兩週後便出發。
那兩週,施男仍舊上下班,只是如同行屍走肉。每天對自己說一百次,自作自受,明明當初就知道這樣的大眾情人不是好東西,最後還是栽進去了。
臨走前母親說,施男,你這一去可是半年,不是半個月,很多東西得買了帶過去,怎麼都不見你張羅?
施男笑說好,我們去買。
母親提議去離家比較近的華普,施男搖頭,去家樂福,那裡大,東西全。
怎麼能去那個華普?她再也不要去。她曾同他在那裡買了幾大袋子的吃喝,只為了可以足不出戶地呆在家裡。如今看來,多麼諷刺,她那時竟然真的以為那是情濃。
問什麼,施男都沒意見,都說好,最後母親自己挑了滿滿一車,說,你到底是去公幹還是去會情郎?還沒走,心都飛了。
施男苦笑出來。
她的確恨不得馬上就離開這裡,越快越好。
施男臨走前一天才通知湯貝貝汪帆等人,他們要來送,施男說不必。
施母幫她往行李箱裡裝衣服,開啟櫥櫃,不知從哪裡掉出來一件內衣。施男頓時又觸了神經。施母見她發愣,“想什麼呢?就沒見過你這樣的,明天就走了,今天才開始收拾衣服。”
“沒什麼,”施男拉開抽屜,拿出所有的內衣,交給施母,“全扔了吧。”
“怎麼了,這不都挺新的麼?”
“尺碼不合適了。留著沒用,都扔了。”
第二天在機場,程斌也來了,交給施男一張名片,“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