潸,冷淡問道:“你一共救過多少個人?救過多少隻獸?你還記得清楚嗎?”
木潸搖搖頭,她記不清楚具體的人數,更不要說她根本不想記住。雖然族規明文禁止族人在普通人類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但幾百年來,分散在各地的兆族人不可能真正做到見死不救,像她自己,剛來到市不是便救了兩個孩子嗎?
規定與人情的博弈,從來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天狗見木潸沒有回答,心中多少也能猜到她的想法,便長長嘆了口氣,“罷了,我說這麼多,無非只是要提醒你一句,獸類再狡詐兇殘,它們形單影隻,終究成不了什麼大氣候,恰恰相反的是,任何一個人可能都不是你們的對手,可是,永遠不要忽視你們老祖宗的一句話,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們最大的敵人,從來就是你們人類自己。”
說完這句話,天狗似是倦怠極了,遂趴下腦袋閉起眼睛,不再言語。
肥遺小小的身體站在天狗的腦袋邊,憂心忡忡地望著木潸。
旋龜撩起眼皮,淡淡瞥了眼木潸,又懶洋洋地轉過腦袋,曬起太陽來。
木潸慢慢站起身,轉身往大門方向走去。
趙煜擔心地喚道:“木潸……”
木潸肩膀一顫,轉身淡笑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趙煜無奈,只能點點頭,目送她孤單羸弱的身體行屍走肉一般慢慢挪回宅子。
人心險惡,這是木潸從小便學得的道理,只是這一次,天狗卻用血淋淋的現實又給她上了極其可怕的一課,木潸不是傻瓜,即使趙煜從來沒告訴過她何宅密室裡的情景,她多少也想象得出。
那個躲在暗處不斷尋找、囚禁、迫害兆族人的人,他的存在,連帶了整個人類的未來,都叫人心寒。
木潸拖著腳步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剛轉過樓道,卻看見趙六六正從她房裡走出來,兩人迎面相望,頓時尷尬。
房間的門沒有關,木潸一眼便望見書桌花瓶上滿滿一束的向日葵,它們開得異常燦爛,耀眼溫暖,如陽光般撫慰人心,“這……”
趙六六被逮了個正著,此刻正渾身彆扭,一聽木潸發問,慌忙解釋道:“哦……那個……那個是二哥讓我送來給木姐姐的。”
“送給我的?”木潸不解,這花不是六六從花房裡抱出來的嗎?
趙六六無措地解釋道:“……因為你們倆好像吵架了……”
許多年以後,當趙六六回想起十七歲那年的五月,記憶裡除了一片空白外,唯獨剩下的,只有那一束由她親手採摘,卻盛放在木潸房裡的向日葵。
她想,或許這便是花開花滅緣分一場。
木潸有些了悟,卻突然失了言語,只能與趙六六一般,二人傻傻地互看。
“噗……”片刻後,趙六六笑出聲,她有些無奈地摁了摁自己的額頭。
木潸也笑,邊笑邊伸長胳膊,摟住比她高了將近一個腦袋的趙六六,她抱得緊,嚇得從未與人親近的趙六六推也不是,抱也不是。
“謝謝你,六六。”木潸的笑聲悶悶啞啞,“謝謝你的花。”
謝謝你的花,也謝謝你帶給我的,一個屬於普通人類的無私與溫暖,讓我不再心寒,不再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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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問!為什麼天狗要說這番話?
至此第二部分完結,馬上進入第三部分!然後……請讓我請假休息一天吧……三月一號不更新了……我有點累@ @
☆、故事
故事
兆族人自小練武,尋常人若是傷成木苒這副模樣,傷筋動骨一百天,沒養上幾個月,絕對難以痊癒,木苒畢竟從小生長在深山,又接受過系統的體能訓練,乖乖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後,身上的幾處骨折都已經基本痊癒,人也能下床自如走動了。
只可惜,當日朱厭絕望之下,幾乎將木苒右肩膀抓穿的那一爪,雖然特意避開了心口的位置,但那一爪似乎凝聚了朱厭對木苒的所有情感般,又深又狠,對木苒整個右臂的血管神經和肌腱組織都造成了巨大的傷害,醫生直截了當地告訴趙鈺,木苒的右臂即使完全康復也絕對恢復不回原先的靈敏狀態。
慣用的右手被毀,這對於一生都活在危險中的兆族人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木潸乍聽到這個噩耗,怔呆了足足十分鐘有餘,這才紅著眼眶靠到已經可以坐起來正常飲食的木苒身邊,神情哀痛。
反觀木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