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銀眉沒聽明白這話的意思，只是堅定地道：“我一定和三叔好好學！”

“那你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就教你。”

“什麼事情！”慕銀眉並不是用疑問的口氣說這話的，他現在有點找不到北的感覺，幸福降臨的太快，他還沒來得及準備。

“以後，你永遠不許說你是我的徒弟！你要是答應了，我現在就收下你。”

慕銀眉愕然，他沒想到領隊提的要求是這個。三叔是他尊敬的偶像，可是卻不肯承認是他的師傅，這是為什麼？

“你要是做不到，就出去吧。”領隊的聲音疲勞，有氣無力。

“師……”慕銀眉立刻跪了下去，突然想起三叔不承認自己是徒弟，話說了一半，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對方。

“起來吧，以後你還叫我三叔就成。我有兩樣東西給你，你不許和任何人說，聽明白了嗎？如果你說了出去，我就會收回來。即使我死了……”這話最後一句，明顯是補充上去的。慕銀眉這時只顧開心，沒聽出來。

“這本書你要隨身帶著，即使洗澡，也不能離開視線。”領隊從口袋裡取出一本線裝書，封面上是四個篆字，慕銀眉一個都不認識。書本的封面是青色的，大小比普通的書要小一圈，正好可以塞進貼身的口袋。他把書接了過來，也沒敢立刻翻看，先依領隊的話，貼身放好。

“還有這個。”領隊又取出一個手鐲樣的東西，但大了一圈不止。這東西看上去不是金屬的，也不像是玉的，顏色和炭差不多，上面有細密的花紋。他拉起慕銀眉的左手，翻起他的衣袖，給他套在了手臂上。慕銀眉的年紀雖小，可從小鍛鍊，經常做高難度的動作，手臂的肌肉已經不少了，這個黑環一直套在了上臂的部分，這才大小合適。

“這兩樣東西，只有你知道，我知道。咳……”領隊又咳嗽起來。

“師……三叔，你受傷了？”慕銀眉忍不住詢問，他早忘記自己是多麼討厭國人的無視隱私，現在他和三叔的關係變了，也開始詢問起來。

“我的事情你不要問！”

“是。”慕銀眉臉一紅。

可能覺得自己太嚴厲了，領隊換成溫和的口氣道：“今天晚上你有表演，本來我不該這時候答應你的。”

“沒事的三叔，你知道我的本事。”慕銀眉說這話的時候十分的自信，和其他的空中飛人不同，他表演的時候從來不帶安全索，幾十米的高度他完全可以憑藉家傳的翔空術滑翔到地面，不存在受傷的問題。

“我是知道，可，今天晚上，小心點。”領隊強忍住咳嗽，擺了擺手，又道：“你去和師兄弟們準備一下，演完今天的這一場，咱們就回去。”

“啊？可合同……”慕銀眉終於也覺得不對勁了，領隊可不是說了不算的人，這次來，中國城酒店花了不少的錢，提前回去，是要被罰款的。

“你去吧。”領隊閉上了眼睛，不打算再說什麼。

慕銀眉依然滿懷著疑問離開了領隊的房間，不過現在他的腳彷彿踩在了雲上，猩紅的地毯像是在飄，飄得他有點發暈。多年的心願一旦達成，腎上腺素的分泌自然紊亂起來。

等慕銀眉離開房間，領隊坐到了鏡子前，搬過自己的一個箱子。演員上臺都是要化妝的，他從來不用化妝師，全部自己動手。

鏡子中的人臉色蒼白，雙手扶著箱子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他取出顆藥丸，想塞進嘴裡，還沒等嚥下，又和著一口鮮血噴在了鏡子上。領隊頹然坐下，自語道：“蒼天六部的人，果然厲害，這次，恐怕要回不去了！”

“你知道就好。”一個聲音在房間內幽幽響起，冷森森的。

領隊猛一回頭站起，只見窗前站著一個穿黑色唐裝的男人，這個男人有張東方式的臉孔，一雙眼睛卻是灰色的。他身後的玻璃窗上有個人形的大洞，這人穿窗而入，竟然沒發出聲音。他用憐憫的語氣道：“把東西交出來，我只殺你一個人。”

“你！”領隊心頭震驚，這人竟然用雜技團裡無辜的人作為威脅。

“是我，羅喉，你應該看過我的資料，我說的出做的到。你應該慶幸才是，如果是瘡神來的話，肯定最後一個找你。對付小偷，他最有辦法。”這個叫羅喉的男人聲音冰冷，偏偏還蘊涵著感情。

“小偷？這東西當初你們也是偷走的，我帶回中國，有什麼不對！”領隊知道示弱無用，不再用功力壓制傷勢，他堅定地向前走了一步，擦去了唇上的鮮血。

第一章：生命由逃亡開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