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接著一群在幾個小時以前還龍精虎猛計程車兵在血泊中掙扎、死去。屍體一層層堆積起來,但山谷卻依然是山谷,雖然現在到處都堆滿了屍體,不過,再過上幾天,當人們把這些屍體移走的時候,山谷又會馬上恢復原狀。就算是不搬走屍體,在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山谷也將會把他們的精髓全部吸乾,讓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東方的晨曦漸漸露出來了,清晨的風吹拂過來,很多士兵精神為之一爽。蒙比亞計程車兵在後撤的過程中傷亡非常慘重,十去八九,而且,直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完全脫離星狂和西龍的追擊。他們比喪家之犬好像還要更加倉皇失措,在這濃重的血氣之中,有一些士兵已經不知道如何逃跑了,更有的乾脆站在原地不動,也不舉手投降,傻等著星狂計程車兵過去給他們一下,結束他們的生命。
“為依維斯總統領報仇!”這種吶喊聲此起彼落,星狂計程車兵彷彿心中都以為就憑這句話就可以用最殘忍的手段殺死所有的敵人,就可以隨意奪取別人的生命一樣。甚至有些士兵殺得興起,乾脆脫下了身上的衣甲,只戴著頭盔,仗著武器四處劈殺,鮮血,使他們身上每一寸肌膚都塗上了紅色。
一向富於憐憫心的依維斯如果能看到別人想為他報仇而把世界弄成這副模樣,心頭必定是難受異常吧!
“依維斯,我們正在為你報仇呢,你看到了嗎?”看著這一幕幕慘劇,西龍心中雖然也不好受,卻還是想道,“為了能替你報仇,我們將不擇任何手段,也不怕揹負任何罪名。”
就連西龍也沒有去想依維斯如果在天有靈,是否願意這樣報仇,更何況其他人呢?星狂、維拉、白木他們都只覺得自己是在幹一件大事,根本沒去考慮其他結果,只有那蘭羅依舊傷神不已。
“終於可以讓我一展身手了!”白木見到維拉殺人的那副模樣,覺得心癢癢的,他可從來沒有上陣殺過敵人,便也興沖沖地衝上前去。
“逃啊!”蒙比亞計程車兵只見一個騎著馬的軍官打扮的人衝了過來,也沒有去考慮這個人到底厲害不厲害,只是心中都認為能夠當上軍官的都是很厲害的,便都大為驚懼,絲毫沒有考慮白木其實以前只是一個連殺雞也要頗費周折的人。一個、兩個、三個,一忽兒,竟然給白木這種人也砍翻了三個人。由此足見蒙比亞士兵的鬥志低落到什麼地步!
“原來殺人就是這麼容易的!”白木興高采烈地大聲喊道,那神情簡直就像一個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樣,“西龍大人、那蘭羅大叔,你們倆要不要也殺幾個熱熱身,過一過癮?”
西龍不吭一聲,那蘭羅則輕輕一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可從來沒有想到過,在一起相處了這麼久的白木,表面看起來並不是很兇狠,本質上卻是一個嗜血成性的人。”
“星狂,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蒙比亞見大勢已去,心頭已經毫無其他念頭了,只想一死了之。全軍覆沒,就算逃出去也是一員遭人冷眼的敗兵之將,又有幾個將領能承受這一切,承受一敗之後便再不可能東山再起的結果呢?
蒙比亞從腰間抽出一把尖刀,晨光之下,給那把刀染上一層絢麗的光彩,但同時也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旁邊的帕爾馬顫抖地看著這一切,他已經身後的追兵嚇呆了,一時竟沒想到蒙比亞做出這個舉動是為了什麼。
“哈哈哈!”蒙比亞一陣狂笑,那狂笑震得山谷的樹林上落葉紛飛,那狂笑飽含著無限的淒涼和不平。蒙比亞把刀緩緩地刺進自己的胸膛,動作是那麼地平穩、輕柔,姿態是那麼的美妙絕倫。
“啊!”帕爾馬驚訝地半張開嘴,在馬背上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刀刃,終於全部進入心臟了,鮮血染紅了蒙比亞的胸膛,他慢慢地垂下頭顱,靈魂隨之飛離他的身體。一根老枝椏不知道是被風吹還是被這震天的殺喊聲震得跌落下來,正好打在蒙比亞的頭上,蒙比亞胯下的馬受驚狂奔而去,蒙比亞的身體卻被死死地壓在樹幹下。蒙比亞的臉孔朝上,眼睛空白一片,彷彿被天上的白雲完全充滿。
“殺啊!”白木正好衝了過來,一刀向還在發呆的帕爾馬砍去,帕爾馬下意識地伸出右手去阻擋。只聽“叱”的一聲,那右手高高飛去,然後成拋物線落在地上。帕爾馬疼得跌下馬去,在地上四處打滾,鮮血狂噴而出。他的坐騎受到驚嚇,馬蹄亂踏一陣,居然把帕爾馬踩於腳下。
“我不想死!放過我吧,我不想死!”帕爾馬還邊哭叫邊掙扎著。但漸漸的,他失去了力氣,只在那裡微弱地呼吸著,身體卻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