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取陳年的酒放大自己的器皿中,花上漫長的時間釀造……藉由這種行為,魔法之源將會在魔法師心中生根。
「…………」
半途中,穗波突然豎起食指。
她輕輕一笑,眼角變得柔和起來。穗波拿著羽毛筆,輕吻指尖。
「小樹真是的……」
她喃喃地說道:
腦中回想起那個總是像小動物般膽怯的少年,他漲得通紅的面容。
還有另一件事。
穗波再度用羽毛筆開始書寫……另一個記憶在她胸中閃爍。
『你的虛榮……就由你來償還!』
那是他們與安緹莉西亞一同戰鬥時的,樹的身影。
『好了……來吧……』
他用彷若歡喜般的顫抖聲調說著。
那是從平常的樹身上難以想像,但卻讓人無法忘懷的另一種樣貌。這個改變的每一點,都是從樹扯下眼罩,暴露出妖睛眼那一刻開始發生的。
準備那個眼罩的人,正是(阿斯特拉爾)上一代的社長。
伊庭司。
伊庭樹的親生父親;不使用魔法的魔法師,也是最後的妖精博士。
就算是穗波,也只曾與他見過三次面而已。
(……小樹與他見面的次數還要更少吧?)
穗波一閉上眼睛,就會回想起來。
『…小樹!小樹!小樹!』
想起往日哭喊著的自己。
回想起(鬼屋),還有從追蹤者手中救了她的少年。想起她決定要成為女巫的那一天……
這時……
「檢查結束了嗎?」
穗波中斷回憶,轉頭望向入口。
在敞開的門扉旁,那個一臉為難搔著頭的影子,正是貓屋敷。
「怎麼樣?有弄清楚那隻眼睛的事嗎?」
「啊~完全不行!那隻眼睛原本就完全沒有咒力的反應,不管是要做波長分析或其他檢測都沒辦法進行。我還想說,用上那種程度的器具與猛藥,至少也會有一點反應的。」
青年搖頭搖得很乾脆。順帶一提,在這個情況下最可憐的人,大概是在休息室裡按著雙眼痛苦掙扎的樹吧!
穗波想像著那副景象,露出微微的苦笑。貓屋敷向她問道:
「……剛剛,你為什麼說不認識呢?」
「你是說司社長的事情嗎?」
「恩,你有見過他吧?」
貓屋敷歪著頭問。在他的影子之下,白貓白虎也同樣歪著頭。
「有呀。雖然如此,可是這件事不能告訴社長。就算被動地從別人那裡聽說,他也不會明白所謂的魔法師。要讓社長自己去調查、判斷、理解,他才能明白。」
「原來如此。那麼,還有一個問題。你說忘了把信交給他,這是真的嗎?」
'這是什麼意思?」
「……我在想,你會不會其實是想瞞著他。」
貓屋敷的話,讓穗波發出小小的嘆息。
「為什麼?」
「因為(協會)與從前的(阿斯特拉爾)……不如說,與司先生之間的關係不太好。要說這件事不可疑,那是騙人的。」
實際上正是如此。
對(協會)這樣古老的組織來說,不會輕易承認新的魔法集團。再加上如果是像(阿斯特拉爾)這樣,連魔法系統都沒有統一的集團,批判之聲必然會變得更加強烈。
儘管還不到敵對的地步,但兩者之間的氣氛卻很險惡。
「抱著那種態度的(協會),為什麼會替司社長保管東西?我很在意這點啊!不過,對穗波小姐而言,應該不希望讓現在的社長碰到那種事情吧?」
「就算不想讓他碰到,但對方可不會顧慮我們的情況。」
穗波不高興地把頭轉向一旁,噘起嘴唇回答。
「說得也對。」
「反正都不知道,與其向社長灌輸奇怪的事前情報,倒不如見機行事比較好。就是這樣。」
「啊啊!」
貓屋敷點點頭,用扇子頂住下巴。
這時,爬到他領子周圍的白虎,也特地彎曲前肢擺出同樣的動作。在貓屋敷的四隻貓裡,白虎是最喜歡引人注目又最愛模仿的一隻。
「啊,對了,那本書是怎麼回事?」
「這是我的『源書』呀?」
「不,那是沒錯……但也不用特地抄寫兩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