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愣住了:“小弟?”
開什麼玩笑?
自己只有一個妹妹,正在老家上高三,下年準備考大學。至於小弟更是無稽之談了,自己媽就生了自己一個男丁,什麼時候又冒出來了一個。
帶著一肚子的懷疑,莫言來到了酒店門口,一眼就看到戴著一副寬邊墨鏡,拖著一個大號旅行包的任波正在酒店門口東張西望。
任波看到莫言出來了,急忙迎上前去,點頭彎腰道:“大哥。”
有點出乎意料,莫言皺了皺眉頭:“怎麼是你?”
任波認真地說道:“大哥,我是鐵了心的要追隨你了,你看我把用的東西都搬過來了。”說著拍了拍身邊那個大號的旅行包。
“噗!”莫言差點把自己的心臟吐出來。
自己答應過他嗎?那天自己只是實在被任波鬧煩了,隨口敷衍了兩句,沒想到他還當真了,竟然還找到了這裡,看這滿身的裝備,應該是賴定自己了。
莫言組織了一下語句,這才慢慢地說:“小波,你聽我說……”
任波沒等莫言說完,直接就嚷嚷開了:“不管怎麼說,反正我是不準備走了,這次你打死我我也不走了。”
因為過於激動,鮮血湧上了大腦,把任波的一張臉都撐成了豬肝一樣的赤紅色。
“可是我就是被人家僱傭的一個廚師,平時還有炒菜做飯,你跟著我又能做什麼呢?”
這倒是實話,恐怕從古到今還沒有聽說過廚子下廚房還帶個傭人的。如果廚子真能混到這樣的地步,那恐怕也是混出個人模人樣來了,早不用再親自下廚房了。
任波急忙拍著胸脯道:“老大盡管放心,選擇你一定不會後悔的。”
無耐,看這樣子任波這次是玩真格的,那收就收了吧。莫言心裡但願這只是任波一時衝動之下的臨時決定,過個三五天衝動過後就會自己離開的。
還沒有等到任波主動離開,莫言卻已經真正體會到了當一個老大的幸福。
莫言走了一會兒剛感覺到有點累了,任波已經準備好了一把椅子;莫言口渴剛想喝水時,任波已經沏好了一壺上好的鐵觀音端到了面前;莫言看了一眼紅燒肉點了一下頭,任波已經強行從那廚師手中奪過一碗紅燒肉,點頭哈腰的給莫言送過來了。
不得不說,任波這個人不光腦子靈,並且很有眼色,善於揣測人的心意。兩天沒到,莫言都有些捨不得任波這個送上門來的小弟了。
“麻痺的,我受不了。”
一箇中年廚師一把將手中的炒菜鏟扔到了鍋裡邊:“麻痺的,這哪裡是來當廚師的,這分明是來當大爺的。”
雖然沒有點名,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分明是公開向莫言發難。
發脾氣的這位中年廚師名叫謝中,生性耿直,但脾氣卻有些孤傲,是江城名廚賈一品的親傳弟子,一身廚藝也是十分的高明,在“海天酒樓”一眾大廚師裡是頗有聲望。
這也難怪,在後廚房裡,所有人都在這裡辛苦地幹活,只有莫言一個人像個甩手掌櫃一樣東遊西逛,並且後邊還帶著一個跟班,渴了遞水,飢了遞肉,累了搬椅子。媽了個逼,這哪裡是來當廚師的,分明是來當大爺的。
謝中說出了大多數“海天酒樓”廚師們的心聲,所有的廚師都停下了手頭的工作,頗感興趣地看著莫言怎麼應對這個公然地挑釁。
這樣的結果早在莫言的預料之中,所以他並未當場發怒,只是嘿嘿一笑,看了謝中一眼,然後低頭仔細地品茶去了。
莫言忍了,可是任波不能忍,如果現在替老大出頭,那麼恐怕這個小弟也幹不下去了。
任波隨手拿起一把勺子,走到了謝中的面前,然後仰臉直視著謝中道:“老頭兒,你罵誰呢?”
謝中脾氣比較孤傲,哪裡把任波的威脅看在眼裡,怒瞪了任波一眼道:“小屁孩,滾一邊去。”
任波怒了:“麻痺的,你說誰小屁孩呢?”掄圓了胳膊就想動手。
廚房裡的廚師們和謝中多少都有些交情,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這樣吃虧,有幾個離得較近的年輕廚師衝上來架住了任波的胳膊,而謝中則回身從肉案上抓起了一把剔骨刀。
“小子,你信不信我剔了你?”
殺豬的往往手狠心也狠,紅案廚子做久了也會有幾分野氣的。
任波也是長年流浪街頭的小混混,別的沒什麼,一身膽氣倒是練出來了,奮力掙脫掉幾人的束縛,然後冷笑著對謝中道:“好大的口氣,我倒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