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這才天寬地闊起來吧?看你繃了好幾個月的臭臉,現在終於有了三分人樣!”
楊平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鬍鬚颳得乾乾淨淨,朗眉劍目,雖不能說唇紅齒白,風神俊朗,但還算英氣勃勃。“我有嗎?咱們不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麼?說實在的,這日子真的混的不好。要朋友沒朋友,兩個字,無聊!”
若耶乍見楊平轉變如此之快,驚訝得臉都變成了綠色。在她的印象中,楊平不但儒雅沉穩,諳熟禮儀,而且風度不凡,博古通今,身上具備了世家貴族、一派宗師的卓然氣質,是天底下少有的青年才俊,甚至數百上千年也不會出現這麼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可是,已經完全在她心中定型的楊平,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個鄰家少年,不但滿口俚語,而且一身痞氣,這委實讓她接受不過來。
傅博雲似乎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聽見,他騎在馬上,默默地走在最後,眼睛一直盯著前方,既茫然又空洞。楊平突然覺得自己對這個少年非常有興趣,忍不住回頭叫道,“小云,別喪著個臉,你曾經去過興州,這一路你來當導遊!”
傅博雲當然知道楊平是小龍的兄弟,所以他像尊敬小龍一樣尊敬楊平,他的眼裡慢慢回覆了神光,說道,“出了奉天向西40裡是白虎衛,那裡是御林軍的西大營,駐紮著兩個軍團10萬人!出了白虎衛向西經過5個鎮子,就是奉天以西的門戶鐵爐城,鐵爐城距離奉天290裡左右,咱們今天應該在下午三點左右經過鐵爐城……”
聽到傅博雲滔滔不絕地準備繼續說下去,小龍忙叫道,“打住,打住,我說小子你說的這是些什麼?當自己活地圖麼?”
傅博雲一愣,愕然地看著自己的師傅,似乎想問自己哪裡說錯了,卻又半天沒有開口。楊平哈哈笑了起來,“小龍,你這徒弟是你木頭腦袋,難不成你也成了木頭腦袋麼?”
小龍雙目圓睜,“阿平,我怎麼成了木頭腦袋了?”
“你明知道小云只會這樣介紹,何必為難他?再說,咱們又不是去遊山玩水,所要了解的當然是地理形勢了!”說完,楊平勒住馬靠近傅博雲說,“小云,別理你師傅,繼續!”
傅博雲看了看小龍,小龍無奈地攤了攤手,苦笑作罷,傅博雲見師傅沒有阻止自己,又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半個小時內,把從奉天到興州的這一路地形、地理、城市都給介紹了一遍,說完之後,立即就閉嘴,再不說半個字了。
若耶吃驚地看著傅博雲,半晌才說,“你,你以前去過興州?還是你家在興州?”
傅博雲對若耶並沒有什麼感覺,他自然不屑於回答,甚至連看都沒有看若耶一眼。小龍伸手拍了傅博雲的腦袋一巴掌道,“臭小子,若耶姐姐問你話呢,為什麼不回答?裝什麼酷?”
“裝酷?”若耶一臉的茫然,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她當然不理解,小龍也是從楊平那裡掏來的。
見若耶在看著自己,楊平嘿嘿一笑道,“這個,就是那個有個性的意思,對,有個性!”楊平知道自己的語言功力不深,解釋起來自然也就是不倫不類,話才說完,臉就忍不住紅了。若耶見楊平居然臉紅了起來,驚得目瞪口呆起來。這人還是雷神教的創始人,聖人雷子麼?怎麼像一個半大的孩子?
傅博雲捱了一下,似乎也醒悟過來,點了點頭說道,“不,我是河東人氏。四年前我一路流浪著去過興州,然後又流浪回來,所以清楚!”
若耶點了點頭,再次打量了瘦弱的傅博雲一眼,什麼話也沒有再多問。
楊平與小龍就這樣一路瘋鬧著,偶爾與傅博雲和若耶搭訕兩句。出了白虎衛後,兩旁的官道植有挺直的白楊,一路上車來馬往,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四人一行快馬趕路,偶爾發現稀奇事物,小龍少不得停下來玩弄一會兒,這樣一直捱到下午五點左右才到鐵爐城。
鐵爐城所以得了這樣一個名字,並不是她的城牆像鐵爐那樣堅硬,而是這裡是九龍帝國的冶煉中心,整個帝國近50%的武器、裝備都出自這裡,整個鐵爐城就像一個燃燒不熄的大火爐一樣,永遠都冒著滾滾的黑煙,就像亞寧大陸羅恩王國的安切洛第一樣。楊平現在的環保觀念越來越淡薄,看著這些黑煙反而想起了安切洛第,想起了羅格,想起了自己在安切洛第幹過的一切……
因為並不急著趕路,在小龍的提議下,當天晚上就在鐵爐城落了腳。
吃過飯後,傅博雲像個乖孩子一樣老老實實地回房去修煉小龍才傳給他的功訣,若耶則說要出去買點必備物品,拋下楊平與小龍獨自去了。女孩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