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

清九被遠寧的話逗笑了，看著他的摸樣就像看著木清攸當年和她吵鬧的樣子，回憶時而出現，心裡的不安也愈加強烈。

這天天氣非常好，清九獨自一人尋了一處山坳，盤腿而坐，練起了呼吸吐納，調整體內的靈氣。

由於上次在麒麟山採回來不少的靈草，遠寧這個小天才愣是煉製出來不少好東西，好在這傢伙有良心，煉製出來之後也不忘分一些給清九，幫助她努力渡過築基期。

藥仙谷靈氣充足，連空氣中都散漫這一股淡淡的靈氣，微甜的味道摻雜著靈氣，讓生活在谷裡的人都神采奕奕，精神十足。

清九正是貪戀著這裡的靈氣和悠閒，遲遲不願離開，若是可以，她更想一輩子這樣生活下去。

丹田中的靈根已經蔓延到體內各處，鞏固了清九的身體和靈力，一個周天下來，清九隻覺得毛孔都舒展開來，沉浸在舒適的靈氣中不能自拔。

也不知過了多久，清九終於收斂心神，睜開眼吐出一口氣站了起來。抬眼看看天色也晚了，她也準備往回走。

可沒走幾步，卻見白淵悠閒的向她走來。清九神情一頓，腦子裡想起他那天說的話，心裡更是不自在，煩躁的看著四周，尋了另一條路走去。

“你若這麼走了，只怕永遠也聽不到我想說什麼了。”白淵幽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清九癟癟嘴，好心情頓時被撲滅，腳步倒是停了下來，只聽白淵又道：“我知道你心裡煩躁，修行之人最忌煩躁，你還是儘快調整最好。”

清九白了白眼，轉頭挑眉道：“你倒是挺懂的。”

白淵抿嘴笑了笑，“白某也是修行之人，自然懂這些。”

清九無奈的望望天，語氣不耐煩的說：“你想說什麼？快說，我想回去了。”

“哎，”白淵反倒不急，雙眸中染上了一抹溫柔，輕笑道：“清九，你喜歡這裡嗎？”

清九一愣，餘光看見白淵臉上的溫柔，神情軟了下來，“喜歡。”

“可我不喜歡，我恨這裡！”白淵眼中的溫柔頓時變成了痛恨，他指著遠處層層翻滾的靈草和自在飛翔的鳥兒，大聲說道：“我恨這裡！若不是因為它們，我不會變成這樣，不會有家回不去！不會被人視如妖魔！”

白淵的失控嚇得清九連連後退，卻被他一把拖了回去，冷冷的說道：“清九，你知道嗎？我多羨慕你！”

“羨慕我什麼？”清九一邊假裝回應他，一邊試著掙脫白淵的手掌，不料那力道越來越大，抓著清九的手有些疼得受不了。

“羨慕你可以離開，可以不用揹負痛苦，羨慕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白淵絕望的看著遠處，眼中滿是淒涼，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而我，只能被束縛在自己的世界裡。。。。”

手上的力道慢慢消失，白淵放開了清九，兩人就這樣安靜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清九突然看見一滴水珠從白淵眼眶滑落，心下詫異，卻見白淵猛然仰頭閉目不動，半響他突然扭頭對清九一笑，“清九，你幫我一個忙吧。”

“什麼忙？”清九不知該不該拒絕，只能應付道：“你先說說看。”

白淵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我不會害你的，只是拜託你幫我去一個地方看看。”

清九癟癟嘴，不語。

“清九，你知道迷霧山莊嗎？”白淵眼中的神情忽然有一絲嚮往，臉色掛著淡淡的憂傷，“清九，迷霧山莊出事了，前段時間遭遇襲擊，死傷已經過半，而有人看到那襲擊的人均是一身黑衣的殺手，而為首的是一個青衣男子。清九，幫我去看看，看看到底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白淵祈求的眼神映入清九眼中，她不知該不該答應。

“你為何不自己去？”此話一出，清九真想扇自己兩巴掌。

白淵臉色蒼白了幾分，“我不能再出去了，因為。。。。”

“哎，”清九嘆了口氣，惋惜道：“抱歉，無能為力。”話落，清九徑直繞過白淵，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白淵焦急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清九，當我求你！”

“不行！那些事情，我不想在攙和了！”清九決絕的話切斷了白淵心裡唯一的希望，他定定的看著清九遠去的背影，神情卻沒有意料之中的落寞，半響自言自語道：“不去？”

嘴角浮現一抹冷笑，白淵抱著手臂享受山坳的威風，看著身影已經變成模糊的小黑點清九，久久沒有離開。

黑夜，黑衣，寒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