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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她有些分辨不清楚方向。然而,比霧一樣的秋雨更讓人難以分辨的,是人的心。

她低著頭等在公交車的站臺上,耳邊縈繞的都是那些衣著鮮亮的貴賓的竊竊低語:“這才真的是郎財女貌呢。聽說新郎的家底可厚著呢,少說也有上億吧?這兩個人一個富、一個貴,合在一起真是富貴雙全了!”

“哎喲!你別這麼沒見識好不好。一個億兩個億算什麼!有陶副省長在哪兒,他手底下鬆一鬆,漏幾個大點兒的工程,那不就是幾個億了嘛!這個姓姬的可是高攀了呢!陶副省長沒有女兒,這個外甥女從來就是當做親生女兒養的!他攀上了這座大靠山,以後想不發財都難啊!”

是不是就因為這樣,姬月恆才最終下定決心跟秦雲訂婚?

果然,男人的誓言要是能當真,豬都會滿天飛了。蕭暮,你這個輕信的笨蛋呵,明明吃過了那麼大的虧,還是學不會小心。看看,才幾句的甜言蜜語就又把你騙了一次。

蕭暮苦笑,都說是女人心,海底針。可這男人的心,什麼時候也這麼難測了。昨晚姬月恆舉手發誓的模樣還清晰地在眼前,若說是他在演戲,蕭暮真的不敢相信。一個人的演技會逼真到這等程度。再說了。蕭暮很懷疑,她值得人家費這麼大的精力來演這出戏嗎。

可是,不相信又有什麼用?事實明擺在這兒,這一場盛大的訂婚宴更不會是假的吧?蕭暮,你別再幻想了,想當初沈康……還不是同樣一邊情深似海,一邊又……

蕭暮的心霎時間灰了下來。

深秋的這一場雨,一下子將前些天還殘留的幾分秋的溫暖一掃而空,露出蕭瑟肅殺的真面目。驟降的氣溫,讓人感到彷彿猛然進入到了寒冬。蕭暮撫了撫被冷雨打溼的頭髮,身上匆忙穿上的薄外套也已經被霧雨打溼了大半,寒意順著骨頭縫兒浸進心裡。她只感到她的心,又冷又痛。比心更冷的,是她的身體。她張開發白的嘴呵一口熱氣,卻發現,那麼微弱的熱量,才散出唇邊,就散逸在了冷雨中……

她把衣領豎起來擋住些寒雨。對自己說:蕭暮,要記住,等下到家一定要記得煮碗薑湯喝。她是沒有資格生病的,小海還在等著她。無論如何她都要咬著牙好好活下去,哪怕是心痛的全都碎了,只剩下一個流著血的洞。沒有關係,人沒了心不要緊,死不了的。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說:蕭暮,沒有關係,不要緊,不要緊。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

秦雲摟著陶副省長的一隻胳膊,擰著麻花兒撒著嬌:“舅舅,你看月恆在這兒都兩年了,才開發了一個錦園,現在拿地那麼困難。舅舅,你幫著給想想辦法呀!我聽說省城要建一座會標形商業廣場?舅舅,你幫月恆拿下來好不好?”

陶副省長一瞪眼睛:“胡說!這麼大的工程,都要經過一系列的招投標程式的!哪裡能就由我一個人說了算?!這不是讓我犯錯誤嘛!”

秦雲不依:“您少跟我打官腔!我不管!反正這個工程不給月恆,我跟您沒完!”

“好好好!我的小姑奶奶!等明天你讓小姬把他們公司的承建資格證等資料投到省政府,我讓人關注一下。”

秦雲這才滿意了,仰著臉對著姬月恆,笑靨如花:“月恆,你聽到沒有?明天你就按舅舅的安排辦吧。還有,月恆,舅舅說市的賓館就沒有一家住著舒服的。你把錦園的那些別墅挑一套環境好些的,讓舅舅住進去吧?正好我爸爸媽媽年紀大了,錦園的環境好,也讓我爸媽住在那裡養老吧。”

姬月恆對她的話根本就沒有反映。他晃晃手裡的紅酒,淡淡問秦雲:“你先把那段影片給齊愈。”

秦雲笑了:“還給他幹什麼?他想看可以在新聞上看啊。”

姬月恆的臉瞬間一冷:“你什麼意思?!”

秦雲招招手,一個侍者快步送上一隻優盤。秦雲遞給姬月恆,懶洋洋地笑道:“我答應了要給你影片,可沒答應不把它送人啊。誰知道王丹妮這麼壞,竟然把它發到了網際網路上去了。這可不干我的事啊。”

她看到姬月恆的臉上冷得能刮下一層霜下來,心裡有些打鼓,但看到不遠處被市領導簇擁著的陶副省長,有立刻有了底氣:“別生氣了嘛,不就是一個不相干的小警察嗎?難道她還能比我重要?你放心,我一定把省城廣場的工程給你拿下來!別生氣了,好不好嘛?”

她拉著姬月恆的胳膊仰著臉撒嬌,姬月恆定定地注視著她一會,冷冷地把手抽出來,臉上已經波瀾不驚了。他把手裡的酒杯放在一旁,整整衣襟,招手讓齊愈過來。沒有再抬眼看一下秦雲,轉身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