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蕭暮說:“事情至此就簡單的多了,我找了個教育部的朋友出面跟A大的校長打了個招呼,把律師函寄到他的桌面上。A大很快就給了明確的答覆。願意把書稿歸還。”
蕭暮懷疑地看著他:“A大就這麼簡單就同意了?”
姬月恆輕描淡寫地說:“他們只是提出了要些保管費。當然,人家這麼多年費心費力地保管,又建樓又開學術研討會的,也所費不貲不是?不就是點兒保管費嗎,也是應該的。我就捐了一幢樓,咱就是幹這個的,蓋樓最拿手。”
他沒說,他捐的是什麼樓。那是一整幢附帶全套實驗儀器的高分子物理實驗樓。裡頭的每一臺精密儀器的價格都是以十萬美元為單位起步的。不過他對花這筆錢倒是毫不心痛。畢竟,捐資助學也是一件善事。更何況,他把人家視為心頭寶的書都給奪了過來,又怎能不付出些代價?
他想到A大那些人的嘴臉,眼睛不由地眯了眯。這幫子衣冠楚楚的大學校長、教授們,竟然還大言不慚、不顧一點良知地說什麼:她一個獨身女人,生活條件還不好,哪裡有條件保管好這些稀世古籍?還是放在A大專門的保管室裡妥當。
哈哈,真是好笑,他們也知道她的生活條件不好,以為勒索她出一筆高額的保管費,她必然是拿不出來的,這樣就可以達到他們永久侵佔這批書籍的目的。他們就是明目張膽地欺負她是一個沒有權勢的孤女!什麼叫巧取豪奪、衣冠禽獸,這些人就是!
但是,他姬月恆的錢也不是那麼好拿的。這些利慾薰心的人,還配教書育人嗎?讓這些人汙染純淨的校園,不知道若干年以後,又會隨之出現多少偽君子、假道學?這些書拿了回來,這班人也該可以滾出大學校園了。想必,這個時候他蒐集的一些材料已經讓檢察機關進駐A大了吧。
只是,這些就沒有必要讓蕭暮知道了。
但是蕭暮也不是不經風雨的無知稚子了,她看著姬月恆,這裡頭絕不會如他所說的那麼輕易。想到前些時候聽到齊愈說了一嘴:他二哥最近老是往北歐跑,也不知道是幹什麼去了。他去找趙老校長,那個老頭兒蕭暮知道,那裡是他所說的那麼好說話?他不知道該求了多少情、費了多少心思才換來的那份宣告的吧。還有那座捐的樓,只怕絕對簡單不了,A大的人口氣豈能會小得了?
只是他不想讓她知道,她也就只能裝作不知道。她會把外公的手稿收下,其餘的,就放在這兒吧。是他討回來的,這些書就是他的了。
蕭暮不想欠人太多,哪怕是他。
蕭暮心裡計較已定,就抬頭衝他綻開一個笑顏:“姬先生,我對您的這份禮物感到非 常(炫…書…網)感動,可是,我可沒有哭啊!所以,我不用改姓了吧?”
姬月恆咬著牙獰笑著掀開那本《幼學瓊林》,準確無誤地翻開,上面那滴淚珠的痕跡宛然在目:“這是什麼?蕭小姐,您不會說這是您滴上的口水吧?”
證據在前,蕭暮只好乖乖低頭:“真是瞞不過您的法眼如炬啊!那好,我正想改姓呢,我從小就不願意姓這個“蕭”,只是媽媽只記得我叫“蕭暮”,我改了名字她就不記得我了。現在她走了,我正好把姓改過來。好了,從今以後我就叫顧暮了,好不好?”
姬月恆恨不得把這個狡猾的女人給掐死。他故作思考狀想了一想:“不太好吧,‘顧暮’、‘顧暮’,這個名字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呢?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叫‘古墓’呢!這多奇 怪{炫;書;網}啊,不如,你改姓‘姬’?”
蕭暮瞪他一眼:“我憑什麼要姓你的姓?!”
姬月恆委屈地抽抽鼻子:“不姓就不姓唄,你別發火啊。我給你拉了這麼多的書回來,你也不說獎賞一下?”
蕭暮看著他的賊眼灼灼地看著她,分明不懷好意。她故作驚訝地看了看錶:“哎呀!小海該放學了,我得快點兒回去!”
說完,她拔腿就往外跑。
姬月恆恨的牙癢癢的。這個過河就拆橋的女人!他磨了磨牙,還是沒奈何地拿起車鑰匙,跟在蕭暮後頭出來。
第26章 風起
姬月恆繃著臉不說一句話只擺出一幅目不斜視的樣子,顯示著:我很生氣!
蕭暮笑眯眯地裝作不知道,只是不時地讚歎車窗外的風景:“那片蘆花多美啊,古人云:蘆花深處泊孤舟,笛在月明樓。這兒就差一隻小船了。”
又說:“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這兒要是有位佳人就更應景兒了。”
這話當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