蹌踉著揮開他伸過來的手,一伸手,抓住了身旁人行道冰冷的鐵欄杆。
冰涼的欄杆讓她打了個冷噤,也讓她的心神漸漸鎮定了下來。她急促地喘了幾口氣,搖搖頭,終於從那種暈眩的感覺中掙脫出來。
她緩緩地、一點一點地從欄杆上直起腰來,心裡不住地嘶喊著:“小海、媽媽、外婆…… ”給我點力量,給我面對他的力量!她拼命咬住唇,控制住自己想大喊、想痛哭、想不顧一切撲過去撕扯他的慾望。
她心酸地發現,原來這麼多年來,他的身影在她的心裡還是那麼鮮明,絲毫沒有退色。
她終於一點一點地回過頭來,她冷冷地看著他,看著這個……這個人。
沈康焦急地看著她血色盡退的雪白麵孔,他想上前去扶住她,卻被她踉蹌著一把推開。他不敢再伸手上去,只有緊緊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漸漸地,她好像恢復了一點,她慢慢,慢慢地回過頭來。
她靜靜地看著他。
沈康在這雙眼睛下戰慄了,這是雙冰雪般冷靜的眼睛,沒有愛、沒有恨、沒有喜惡,也沒有生命……
這是雙比他天天夢到的那雙眼睛還要冰冷的眼睛。
沈康忍不住向後蹌踉了兩步。
他向蕭暮伸出手去:“蕭暮,蕭暮……”
蕭暮看著他,他和十年前幾乎沒什麼變化,只不過是眉梢眼角多了幾許的風霜。
他的嘴唇發抖,他的聲音哽咽破碎,不能成句。
他的臉色憔悴、嘴唇乾裂,他在這裡等了多長時間?
蕭暮想轉過身跑得遠遠的,可是她的腿生了根一樣一動都不能動。她張了張嘴,卻發現,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出現在她的面前?在滄海都化作了桑田、在所有的熱情都已成灰、湮滅之後,還要來提醒她辛辛苦苦一層層掩蓋上傷口的存在?
她的嘴唇顫抖、雙手顫抖、渾身都在顫抖。
沈康心如刀割,他上前去摟住蕭暮,緊緊、緊緊地摟住她,像是終於拾得了失落多年的珍寶:“對不起,對不起。蕭暮。我找了你十年……老天保佑,終於讓我又見到了你……蕭暮,原諒我,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
蕭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這張臉,他怎麼可以依然表現得這麼深情?他怎麼可以以為她還可以依然如故地愛著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