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坐在沙發上依舊在抽泣，不停抖動的肩膀伴著輕輕的嗚咽聲，在梁非凡聽來是那樣的刺耳。他當然知道楚飛怎麼了，是他親手將穆鄷撞進那家醫院的，他又怎會不知。

“楚飛，你怎麼了？”梁非凡從廚房裡倒了杯水，放在楚飛面前，關切道。楚飛依然低聲抽泣絲毫沒有回答他的意思。

“告訴我好嗎？”梁非凡走近她身邊，緩緩蹲下，用手撫過她因為哭泣而變得微紅的臉頰。

“沒事。”楚飛硬生生壓住嗚咽，斷斷續續的回答，“謝謝你送我回家，我沒事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梁非凡眉頭一緊，楚飛的樣子落在他眼裡，就像一條皮鞭狠狠抽過他的心臟。他的心真的很痛，他微微側頭，正巧看到楚飛家靠著窗臺的那個沙發，那天的一幕幕頓時在他腦海中浮現。

心中的妒火瞬間燃起，梁非凡重重抓著楚飛的肩膀，大聲道：“你為什麼眼裡只有他！？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嗎！？五年了！五年了！我從五年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警員堅持到現在！都是因為你你知道嗎？！”

楚飛一怔，腦子好像頓了頓，隨即開口問道：“小警員？”

梁非凡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好像將一些本不該說的話告訴了她，可事情到了這一步也隱瞞不住了，他咬咬牙喊道：“對！你知道我看到他抱著你的時候，我有多嫉妒嗎？”

“他？”楚飛心中好像豁然開朗，那清明的感覺就像清醇的山澗小溪，灌溉過她的心脈。

梁非凡雙目瞪得通紅，死死盯著楚飛的臉：“是啊，穆鄷！我被多少人戳著脊樑，卻依然做出那樣的事情，我要往上爬！我要爬到足夠高的位置，然後向你表白你明白嗎？！”

梁非凡的一番話，楚飛只聽到了幾個詞——五年前，抱著她，穆鄷……

“哈哈哈。”楚飛突然笑了起來，可眼淚還在不住的流，“五年前的那個黑色的人影竟然是穆鄷，哈哈哈，為什麼我不早點知道呢？”

淚水肆虐在她的臉上，伴著她淡淡的笑容，顯得悽美：“可惜現在晚了。”

“楚飛，不要再想他了好不好？他這樣一次次傷害你，不值得你這樣為他。”梁非凡緩緩湊近，抱住了楚飛，他的聲音就在耳畔，就如魔音一般。

“我不介意你們的過去，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楚飛閉著眼睛，卻不知如何開口，誰人知，未曾山盟前，她也早已沉淪。

楚飛的不言語在梁非凡看來她好像是在動搖，他緩緩轉頭湊到楚飛脖頸邊，那炙熱的氣息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他輕咬她的耳垂，不時舔舐過她的後頸，他已經分明得感受到至熱的一處已經壓抑到無以復加。

他的手看似不經意的滑落，卻正巧落在楚飛纖細的腰上，他散發著滾燙氣息的手指輕輕撩起楚飛的衣角，劃過白玉般的肌膚。

就在他剛要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懷中人突然夢囈般輕語：“穆鄷……”

梁非凡猛地直起身子盯著楚飛。後者正一臉茫然的望著天花板，毫無人氣。

穆鄷……穆鄷……

這個名字多少次出現在他的美夢中，將他的美夢毀地面目全非。

他恨這個名字的主人，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一想到楚飛剛才就像一個死人一樣承受著他熱烈的氣息，他便突然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梁非凡猛地站起來，他舉起巴掌，卻遲遲沒有動。

“哼！”梁非凡憤憤地拿起衣服摔門而去。房間裡的空氣也頓時停住了，溫度也好像驟降下來，楚飛緩緩蜷縮起身子，抱住膝蓋。

人說，只有在人十分害怕寂寞的時候才會迴歸這個在母體裡的姿勢。她把頭埋進膝蓋中，又不自主的哭了起來，剛才梁非凡就差一點佔有她，她不是不想反抗，而是無法反抗。

楚飛睜大了眼睛，那明眸中一片空無，沒有了光亮，沒有了希望。

也許真正的痛苦，不是一輩子生活在黑暗中，而是給予了光明，卻又被奪走，那再一次墮入黑暗中的痛苦，才是銘心刻骨。

你可曾夢見那無邊無垠的月光下，那片清澈的水域，透著白霜似的微光，一如初見。

可到如今，此刻看來一切都好像是假的，如果這些都是假的，那麼著虛空時光中的他們又是在為何喜為何悲？

“如果有下輩子，希望不再為人，希望不再相遇……”

第44章　出院

深秋都快過去了，環衛工人掃著地上還剩的一點樹葉，大掃帚在地上劃過響起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