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上跟蝶衣堂一案劃清界限,以免到了最後不得不跟容蝶衣一行刀兵相見。
“哦?”容蝶衣突然輕輕叫了起來,同時揚眉道:“嫣紅妹妹,請留步!”那枚牙齒在她手心裡驀地變得沉甸甸的,似乎有某種魔力一般。嫣紅停住了腳步,迴轉身來不語。“怎麼了?大龍頭?”西門飲恨自己也知道誤會了嫣紅,但仍不願改口認錯。
此刻,容蝶衣的奇妙感覺只有自己能感受到。一瞬間,這顆牙齒似乎告訴了她許多話、許多事,但卻又像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一樣——這種感覺像極了她初識納蘭公子時的煙花三月,京師西北踏月湖畔。風柔、雲淡、水清、樹碧。納蘭公子的眼神像卓眼泉的流水一般澄澈多情,那個三月,他醉了她的心,也醉了她的人。也就是在踏月湖畔、卓眼泉邊,他跟她訂下了白頭偕老的同心鴛盟。那時,納蘭公子的手是溫暖而溼潤的,握著容蝶衣的手,一整日都未分開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納蘭公子的耳語至今一想起來仍令容蝶衣雙頰暈紅……待她定睛看時,牙齒仍舊是牙齒,只是那上面的血色益發淡了。
“這顆牙齒,必定是來自納蘭公子!”容蝶衣說了這句話,連自己也嚇了一跳。西門飲恨馬上叫道:“怎麼會?怎麼會是納蘭公子的牙齒?”此刻,納蘭公子已經在押赴新市口的路上,又怎麼會有他的牙齒自天牢裡被人捨命送出?牙齒是從“地”字號裡送出,難道說納蘭公子還給羈押在那裡?
嫣紅袖手而立,腦子裡快速地打了個結——“牙齒,帶血、帶著體溫的牙齒,必定是剛剛從人的嘴裡拔下。納蘭公子已經押赴刑場,那麼,牙齒是從哪裡來的?難道——那押赴刑場,釘死在囚車裡的不是納蘭公子?”她如此一想,馬上豁然開朗:“死了的人身屬蝶衣堂,發現真正的納蘭公子仍舊被囚禁在天牢,所以捨命傳遞情報出來。牙齒,便是納蘭公子的信物,也只有他的牙齒,才能令容蝶衣心動、心驚!”她想通了這件事的同時,容蝶衣也作了一個決斷:“西門,我猜納蘭公子仍舊在天牢裡。那新市口刑場不但是個圈套,而且是個大大的圈套。”
西門飲恨重重地頓足:“咱們想到的,敵人早就料到。咱們沒想到的,敵人也早就提前預備到了。”她轉向嫣紅道:“嫣紅,剛剛多有得罪了!”其實,西門飲恨倒非莽撞行事之人,她的智謀武功在蝶衣堂裡僅次於大龍頭容蝶衣。只是,痛快大街一戰,事關蝶衣堂全體姊妹的性命,她考慮得太多,也便疑忌過多了。
嫣紅擺手,急促地問:“容姐姐,你的推斷,到底有幾分把握?”
容蝶衣咬咬牙:“六分!”那顆牙齒帶給她的奇妙感覺,就像納蘭公子的耳語溫柔地響在耳邊。不過她對“納蘭公子在天牢”的判斷仍不能完全肯定。“那好,咱們兩個的推論合在一起,當有九分把握。真正的納蘭公子必定還被囚禁在天牢,還在索凌遲羽翼籠罩之下了。”嫣紅久在六扇門,最擅長的便是推理論斷,她的話很有說服力。
“如此,那囚車裡到底是什麼人?”西門飲恨雙手扯得弓弦錚錚亂響,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她心胸為之氣結。
“囚車裡是誰,暫且無暇管他。容姐姐,此刻的重點是馬上糾集人馬,趕赴天牢,乘敵人不備,搶救出納蘭公子再說!”嫣紅話雖如此說,但也知道天牢不是那麼好闖的,“活閻羅”索凌遲的手段足以令任何一個對手思量躑躅。再說,這時蝶衣堂攻擊的重點已經集中在痛快大街,埋伏已經佈下,急切間已經無法撤得回來。
容蝶衣雙手交錯,用力把那顆已經失去了熱度的牙齒團團攥住,仰面道:“納蘭,告訴我、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她雖然是叱吒京師的奇女子,可畢竟仍舊是一個女孩子。有些時候,女孩子更多的是想置於男人的胸膛保護之下。她們只能撐得起生命裡的半邊天空,如果另外那半邊天塌下來了,她們也就會隨之崩潰。
“容姐姐,請速拿主意,時間——”嫣紅停住,這一劫換作是自己,她也明明知道是解不了的。“如果,真的是我面臨如此劫境,我該如何做?”她心裡沒有答案,萬一到了那種地步,她第一個想到的應該是諸葛先生——“雲淡風輕、波瀾不驚”的“風雨不動侯”諸葛先生。
“這是蝶衣堂的家事,嫣紅妹妹,你還是置身事外的好。”容蝶衣臉容冷澀,她不忍心連累好朋友。
“嘿!”嫣紅無奈地跺了跺腳。她身在六扇門,絕對不能混在蝶衣堂的隊伍裡去闖天牢或者劫刑場。她自己身敗名裂或者是孤身赴死倒無妨,左右不過是一條人命罷了。可自己犯了事,諸葛先生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