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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嫵媚,樂銘風想起她微微笑時泛紅的臉頰,只無意識地對著空蕩蕩的樓梯傻笑了半天。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好一會兒,他才戀戀不捨地掛了。樓梯間有腳步聲。樂銘風想,老爸效率挺高,再一看,竟是那位阿姨來了,朝他笑著點點頭:“你爸讓我拿鑰匙給你,順便幫他帶幾件換洗衣服。”

樂銘風看著她熟練地開了門進去,什麼話也沒說。她在玄關順手拿了雙拖鞋換上,回頭朝他笑:“你穿你爸的拖鞋吧。”

樂銘風看了她一眼。她似乎這才意識到什麼,訕訕地走開。

這個住了十多年的家,他不過一年沒回來,第一感覺就已是陌生。除了自己房間裡的擺設原樣未動,其他的種種痕跡,都顯示著這個家已經有另一個女主人存在了。樂銘風把自己房間的門關上,在床頭呆呆地坐了會兒。

床前有一塊留言板。上面還釘著很多他以前的記事貼,隨手塗的一些曲子和幾張卡片。

其中有一張卡片特別大,很顯眼。仔細看,原來是莫雅菲送給他的聖誕卡,落款處畫著兩顆穿在一起的心。他伸手把它扯下來。還以為當時把所有和她有關的東西都銷燬了,原來還漏了這個。

拉開窗簾。陽臺上的風有些大,樂銘風沒有出去,點燃了一支菸。煙霧中,滿城的燈火,和著記憶一起撲面而來了。

“這次比賽有提洛音樂學院贊助呢,前十名都有獎學金,可以去維也納!”莫雅菲第一次提到那比賽時,興奮的笑容是他第一次見。

“我六歲的時候就夢想去讀提洛啦。”她說這話時一臉憧憬,又拉住他手,“參賽名額肯定是你的,還有個備選名額,我讓我爸替我爭取下。不行我也可以自己申請自費去讀……”

當時的計劃,像所有戀愛中人會做出的一樣,是兩人一起去維也納留學。因是國內的比賽,按程式由各個院校推薦參賽人員,而以樂銘風當時的狀態,闖進全國前三也決不在話下,自然是藝大推薦參賽名額的不二人選。莫雅菲的水平雖然也有可能進前十,但若以備選名額參賽,怕是根本沒有進決賽的機會。如果她不能透過這次比賽獲得獎學金的話,自己申請提洛學院的難度也非 常(炫…書…網)大。

於是樂銘風暗暗做了個決定。他十三歲時曾赴奧地利參加比賽,維也納某音樂學院的鋼琴教授非 常(炫…書…網)欣賞他,還邀他去那裡深造。樂銘風便寫信過去,附上自己的演奏錄影,詢問教授是否可以得到學習位置。他打算,只要一收到教授的邀請函,就和老楊講明情況,把他的參賽名額讓給莫雅菲。

這事情他沒告訴莫雅菲,哪怕是一起練琴時笑得太開心被追問也沒說,只暗自興奮,覺得這將會是個最了不起的驚喜。再沒有比給心愛的人驚喜更快樂浪漫的事情了,不是嗎?

可是生活裡很多事情,往往只是驚,沒有喜。

信寄出後的第三個週末,他發現了媽媽的外遇。他請了一個星期的病假,纏著滿手的繃帶回家找老爸。醫生說他那隻打人的手傷勢一點兒也不重,可他的好幾個指關節都又疼又腫,簡直像沾上了有毒的東西。樂銘風甚至不無惡劣地想,做第三者的男人想必都是像西毒和他侄子這號的,一身毒到處害人,最後自己也不會有好下場!

然而老爸根本不在家。那些天他一直在公司裡連軸轉,一筆貨出了問題,近百萬的資金砸在裡面。要債的人把辦公室的玻璃牆砸得粉碎,樂爸在拉扯中被推了一把摔在地上,小腿骨折住進了醫院。

那一個星期,樂銘風的人生天翻地覆。莫雅菲打來電話時,他剛剛陪老爸吊完點滴,手裡是一份媽媽寄來的離婚協議書,心情糟到極點。於是把家裡的事都跟莫雅菲說了。下著大雨的那個夜晚,他記得她的聲音柔和而真誠,讓他安心了許久。

十天後樂銘風回校上課,發現校園裡很多人對他行注目禮。他一直都是被關注的物件,只是這一回,大家的眼光變成了同情,似乎還有些幸災樂禍。終於他被老楊叫去,才得知他的參賽名額已經由莫雅菲取而代之。

校長說,怕你家裡出了事,比賽時會狀態不穩定。老楊長長嘆一口氣。

樂銘風想,也許他並不在乎他的家事眾人皆知,他父母的離婚變成食堂裡佐餐的談資;也不在乎他自己失去那個比賽的資格,或者被人看作有抑鬱傾向的鋼琴師,再彈不出優美的音樂。也許他在乎的,只是那個最信任愛戀的人,在這一切發生之後,甚至不曾有過一句解釋的話。

莫雅菲去比賽的前一天傍晚,他在校園裡遇見她。初夏的風熱烈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