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宋書煜主動收拾了碗筷,去廚房洗刷。
桑紅也不說什麼,跟到了廚房裡,推推站在水槽邊準備開動的某男,舉舉手裡的藍色圍裙。
宋書煜看看,扎叉著兩隻剛剛沾水的手,乖乖地低了頭,讓她順利地幫他戴上。
桑紅垂著眼從他身後繫上帶子,手指感覺著他結實的腰肢,忽然覺得,就這樣——歲月靜好,安安穩穩地過下去,該多好。
“嗯嗯,你再拉扯那帶子,會不會直接就斷了?”宋書煜覺得這丫頭真奇怪,繫個帶子都能躲在他的身後窸窸窣窣地摸上這麼久。
桑紅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轉身就出了廚房,擦著餐桌畫圈圈,扭捏了許久,覺得開口和他商量晚上睡哪裡的問題,實在是開不了口。
索性去衛生間刷牙之後,小碎步跑著,溜到了臥室,關了臥室的門,咬著唇猶豫半晌,最終還是沒反鎖。
鑽到了被子裡,面朝裡躺下了。
宋書煜在廚房裡慢條斯理地打掃衛生,耳朵卻沒有放過外邊的一絲一毫動靜。
聽得她那麼快就進了被窩,不由失笑,生活習慣挺好,可是這麼早,心下竟然有絲絲遺憾,她都不窩在沙發上邊看一會兒電視,多少和他聊一會兒。
他剛剛還在想,他們倆一起坐在客廳看電視的動作,怎麼才能讓她貓兒一樣縮在他的懷裡。
唉,還有一堆公務要忙,什麼也只能想想。
他收拾好這些,直接進了書房,整理好需要做的一些計劃,手指揉揉有些悶悶的頭,拿起手機,給秦洛水電話。
“喂,睡了嗎?睡了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宋書煜看看時間,都十一點多了,擔心那傢伙正沉迷溫柔鄉,打攪人家好事。
“哪裡就能睡了!這時辰,豐富的都市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什麼事,說吧。”
秦洛水的聲音裡滿是興高采烈的精神氣。
“額——你那新公司的批文已經下來了,這邊的場子鋪開了沒有?”
宋書煜先撿正事說。
“一切都就緒了,我這幾天正好要過去驗收一下,以後在你的地盤裡,更要仰仗你討口飯吃了。”
秦洛水聽著頓時喜上眉梢,覺得這傢伙太仗義了,那麼繁瑣的事情,能這麼快弄出來,定是費了些功夫。
“你秦少爺那身價要是向我討飯吃,傳出去不怕笑掉人的大牙?咱們哥們,這些客氣話就免了,留口氣暖暖肚子。”
宋書煜聽他胡侃,戳穿他的虛套套。
“呵呵,這話要得,我這肚子從來不缺人暖,倒是你,挑三揀四的,可能會涼了肚子,我這兩天就過去,咱們一起見見桑紅那妞兒,我幫你說和說和。”
雖然下午桑紅已經告知倆人住一塊兒的事情,秦洛水這人精當然不會露了口風,讓這廝知道桑紅私下裡什麼都向他討主意,擺明活膩了!
“提起她,我倒是有事情問你,那丫頭當初是怎麼弄到我身邊的?”
宋書煜迫切地想要了解緣由。
“額——說了你不要嫌棄她微寒,這樣的資質,但凡有些家底的,誰家捨得?
她媽有嚴重的心臟病,連上下個樓梯心臟都經受不起,常年病弱,連樓都很少下去,今年那病再不治,就錯過了最後的治療期,只能等死了;
她爸爸以前是市裡老缸廠的廠長,後來廠子倒閉失了業,自己創業又失敗,做過廚子養家餬口,後來,眼看著日子沒了盼頭,就以賭博為業,偶爾打打零工,把日子過得悽慘;
他對老婆還是很有感情的,眼見她到了鬼門關的坎兒,就厚著臉皮去向賭場的老闆的借錢做手術,那老闆是個女的,有求於我,就以此為條件,介紹桑紅認識了。”
秦洛水那嘴巴,當然知道話怎麼說避重就輕。
宋書煜陰沉了臉:“她爸——就這樣把她賣了?”
那晚她站在自己面前,該是多麼的絕望和悲壯,他的心軟了又軟。
“估計這事兒是她私下裡和那女老闆達成的協議,她爸爸不一定知道,也可能故作不知;不過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家倒是因了這筆錢,徹底出現了轉機,她媽媽的手術很順利,爸爸也不再胡亂賭了,只是很耐心地陪著大病初癒的老婆將養。”
秦洛水實話實說。
宋書煜聽得失了神,生在這麼一個家庭裡,提到爸爸媽媽,還毫無怨言,她能長成現在這模樣,到底是運氣好還是歹啊!
“這丫頭——你覺得是個什麼樣的人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