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萊利過來和她交換了位置,卻發現桑紅的渾身骨節都是僵硬的,無法放鬆,無奈景甜只好把纜繩從她的胳膊上一圈圈地解下,把她有著深深勒痕的胳膊用力地按捏著,把她按在船底,讓她的骨節放鬆。
很久,桑紅麻木的身體才有了感覺。
她咧嘴對景甜笑笑:“老天爺不收咱們,呵呵。”
後來,天空終於洞開了一個口子,從裡邊透出的豁亮的陽光朝著她們鋪了過來,她們花費了好幾分鐘才明白那是陽光,溫暖的充滿希望的陽光。
這樣黑漆如墨的大海和天空,她們竟然開始懷念曾經暴曬得讓她們絕望的太陽了。
同樣時刻的宋書煜卻坐在部裡巨大的液晶投影螢幕前,連呼吸都要痛得停止了。
李斌從潛艇裡傳遞給他的海洋風暴圖,讓他的心都要碎了。
那是大海,那裡有最無情的自然法則。
接連十八個小時的強力颱風襲擊了那片海域,因為有準確的海洋前期天氣預報,早在四天前眾多的商船都竭盡全力地繞開那片海域,生怕被突如其來的暴風雨襲擊到。
這也是迄今為止,桑紅她們在最繁忙的航線附近飄蕩,卻沒有看到一隻過往商船的原因。
可是,李斌剛剛才能確定下來,宋書煜傳遞給他的無線訊號跟蹤器顯示的微弱的訊號就來源於那片海域。
這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意味著在暴風雨之後,那微弱的訊號也將消失殆盡?
李斌笑了道:“這意味著暴風雨結束之後,會有很多的商船途徑附近的海域,她們一定會獲救,但不一定是我們的船隻。”
“無論如何,你要咬著訊號,一點點地搜尋,我一定要儘快看到她。”
宋書煜的眼睛有些發紅。
桑紅,你一定要堅持著,你早就約定了來看我的,即便失約,我也不會生氣的。
“大哥,我這潛艇離得太遠了,剛剛才趕到了黃海的海域,她是在渤海附近的。”李斌有些抓狂了,這潛艇是很順手,功能很彪悍,可畢竟沒有瞬間移動割裂空間的能力啊。
“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一定要把她帶回來見我,不然,咱們沒完。”宋書煜蠻橫地耍無賴了。
額——這是不是強盜邏輯!
李斌抿抿嘴,看看身邊的同伴:“這不是為難人嘛!”
一個同伴笑笑:“趕近路,不走公海,路更順暢,反正咱們在水下這麼深,你想想要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從黃海直線進到渤海,媽呀,只是想想就覺得熱血沸騰。”
“被發現了可就後患無窮了。”李斌有些動心、有些擔心。
“被發現了才好,你都該復原了,讓那個大人物欠你個天大的人情,不是更好?”同伴攛掇著。
“就是,被發現了這潛艇不是我們的,後臺都不怕,咱們怕什麼。”
“那就這樣了?”
“嗯!”
……
就這樣又過了一天還是兩天,她們都沒有時間概念了,忽然,有人發現,海面不再是茫然的水色,地平線上多了那麼一個小黑點。
小黑點!
這對她們的意義太深遠了。
這是一艘來自朝鮮的漁船。
桑紅記得有強壯的手在拉她,她卻不願放棄手中的船槳。
漁船上是鋪天蓋地的魚腥味,船長舉止禮貌,船員們卻很粗野不修邊幅,但對於很久都沒有看到過人跡的她們來說,這船代表了至高無上的人道主義精神和人類文明。
她們終於從大自然的魔杖下逃出了。
雖然大部分的漁夫都不會說漢語,嘰裡咕嚕的說著讓人不知所云,幸好船長在這條航線上混得久了,倒是會說一些漢語,不管溝通得順利與否,他們對她們的健康狀況很關心,熱情地給她們提供了船上最好食物。
她們吃飽喝足之後,就靠在甲板上邊的欄杆邊,悠然地看著那碧藍的天空的大海,此時,這一種奇妙的感覺很難用言語來形容。
至少,她們看到那艘漁船在晨曦中出現的時候,那感覺就像做夢,那份混合著驚喜和喜悅的心情是她從來都沒有體驗過的。
桑紅她們有些目瞪口呆地瞧著突然說出另一艘救生艇事情的那個可惡的老女人,她不知道那是群拿著槍的野獸嗎?為什麼還這樣不知死活地說出他們的救生艇的事來。
那個老女人有些尷尬地咧咧嘴,堅決地認定那群人是一群和善的傢伙,桑紅她們懊惱地咬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