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暖色的光線照著她那緊蹙的眉尖,面頰上隱隱閃著水光,他覺得心疼又無力。
難道她的腦神經衰弱又犯了?
紅紅的婚事多順暢,不會是因為這她就心神不寧吧。
這幾年她都能睡得好好的,很少做惡夢了。
尤其是動了手術後,她更是對身體關照有加,注重養生,自從找到了父親,看著她一天天地歡喜起來,一天天豐腴起來,她如同曾經萎頓的乾花點點地變得滋潤明豔,他也覺得這生活是他從來都不敢想的一種美好。
她的嗚咽聲太悽然了,聽得桑大偉都覺得兩眼發澀。
他起身倒了杯水,走到床邊試探地抬手推推她的肩。
林青燃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眼神悽迷地睜開,帶著茫然,帶著說不出的一種絕望和悲傷,那目光茫茫然地一點點開始聚焦,最後落在桑大偉那滿含著擔憂的臉上。
林青燃眨眨眼,然後慢慢地臉上都是疑惑:“怎麼了?半夜三更的,你嚇我一跳。”
桑大偉呵呵笑了兩聲:“怎麼了,又做惡夢了?”說著拿著紙巾去擦她的臉。
林青燃抬手摸摸溼潤的眼角,心底一沉,勉強笑道:“有可能。”
桑大偉小心地扶著她坐起來,把水杯遞給她:“喝點水好了,能把我這睡得死豬一樣的人都哭醒,估計喉嚨該不舒服了。”
林青燃接過水杯,靠在枕頭上,她覺得眼睛紅紅腫腫的,很不舒服,就沒話找話地解釋道:“可能是白天和親家母見了面,唉,紅紅都要嫁人了,有點捨不得吧。”
桑大偉有些奇怪地看了下她,晚上還恨不得把女兒趕得遠遠的,睡了一覺就開始想了?再說,紅紅的婚事她別提多滿意了,捨不得?這話說得好怪異。
“怎麼了,看什麼?醜死了。”林青燃喝光了杯子裡的水,隨手遞過去,就把自己的頭蒙到了被窩裡。
“你到底心裡裝了啥事,怎麼整個人都怪怪的?”桑大偉也揭開被子上了床,挨著她躺下了。
“半夜三更的,你才奇怪哪。”林青燃抬手捂了眼睛,示意他關燈。
桑大偉抱著林青燃,大手尋了她的手握著,半晌道:“燃燃,安心睡吧,再做惡夢遇到了什麼都別怕,有我在哪。”
說著另一隻手把她往懷裡捂捂,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林青燃埋在他懷裡,那眼淚又湧了出來,這樣的一個愛她如命的男人,沒什麼文化,沒什麼本事,甚至連句有情調的話都不會說,可是,這麼多年默默地守著她,護著她,沒有他,她不定已經埋在哪一座荒山野嶺了。
就這樣好好地活著吧,要是真難受出病來,作孽的人可能連知道都不會知道。
可是,她仍然無法管住自己的大腦——那個人現在過得怎麼樣?那麼有魅力的一個人,說不定早就討了外國老婆,兒女成行了,她這裡還惦記什麼啊。
不過是驚鴻一瞥,她怎麼就這樣陷入魔障了。
這樣胡亂地想著,怎麼能安穩入睡?
第二天一早,桑大偉吃驚地看著老婆的眼睛紅紅腫腫的像兔子,連忙把室內的空調調高些,跑去廚房給她拿了冰,用軟毛巾包著給她冰敷在眼上。
秦洛水來的時候,早有人來喊他們的,無奈林青燃堅決不出去,桑大偉只好出去招呼了,聽說秦洛水來保媒,他自然滿口殷勤地應承著,昨晚林青燃回來也沒有說什麼,他問的急了,她不過說了句宋家的婚期太緊了。
所以,桑大偉一看秦洛水遞過來的大紅燙金的帖子,煞有介事地看看,說回頭找個懂陰陽八卦的合合他們的八字,看秦洛水並不滿意這個態度,他曾經得過秦洛水那麼多的照顧,自然是滿懷敬意,當即就說喊林青燃過來說話。
桑大偉回到房內,就笑著對林青燃說:“秦總過來是說紅紅的親事的,他想和你說說話,估價這個事情需要你出面表態才行。”
“我這樣子怎麼見人 ?'…87book'”林青燃馬上想到秦洛水那卓爾不群的風采,她這樣子好丟人啊。
“我說了你有些不舒服,秦總說不舒服更要見見你,書煜前幾天還說抽空要陪著你去醫院複檢,他正好可以代勞,陪你去醫院看病順便複檢;
你說他那樣精明的一個人,眼珠兒一轉我這心就突突地跳,人家那麼忙的一個人,昨天還陪著你們孃兒倆去買衣服逛街,再推辭會傷人感情的;
噢——你這眼睛冰敷了之後,看著好多了,你自己瞧瞧。”
桑大偉取下她眼上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