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掘起的。”
“我也會同樣期待,謝謝。”桑紅道謝,覺得今天的談話很有意思,很有挑戰性,讓她的大腦很興奮,她許久都不曾和人進行過這樣默契的交談
安妮坐到寬大的辦公桌邊,從一疊申報表下邊拿出桑紅拍攝的照片。
“那麼,黃一鶴女士,”她說著,翻閱著照片,“從現在我看到的作品來說,你是一個了不起的對攝影有著獨到見解的攝影師,我很好奇,你從曾經繁華的洛杉磯跑到偏遠的西部甜水鎮去幹什麼,要知道那裡可不是年輕女孩子喜歡待的地方,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都冷得甚至都沒有時間穿裙子。”
桑紅本身打算按著已經打好的腹稿,對她高談闊論一番關於自己打算出攝影集的虛構出的工作藍圖,為自己一會兒的談合作要高價做鋪墊;
但覺得以這個女人的精明程度,她完全可能會看穿,而且,桑紅能感覺到,她要是敢對著對方吹噓一番關於紐約雜誌社約稿之類的工作,這個女人會花上一兩個小時的時間打電話到她說的編輯部去查證,她說的謊就可能會被戳破。
既然對方已經毫不掩飾地對她表示了對照片的欣賞和評價,她就沒有必要再虛假的吹噓了,於是,她覺得拋棄腹稿,直接一點。
“我當初在洛杉磯是自由職業,其實並沒有正式地工作過,苦於無人代理我的作品,所以決定到西部碰碰運氣,也許在西雅圖都能找到機會,可是,某個晚上經過了甜水鎮,你知道暴風雪之下的甜水鎮有多麼大的魅力,我很喜歡看到的一切,心想,為什麼不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呢?
於是,我就想停下來了。”
然後桑紅想到了黃一鶴的真實經歷,就又做了補充。
“我很喜歡這個地方,於是就轉回去結束我在洛杉磯的一切,尋找甜水鎮上可能有的機會,剛好《甜水鎮報》需要一名專業的攝影師,我就過去了,當然,在奔赴甜水鎮的路上,我出了車禍,更恐怖的是,然後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於是——我只好把在甜水鎮的生活當做一個蟄伏期,在那個美麗的被遺忘了時間的小鎮上,重新規劃我的事業和人生。”
桑紅說得很直率,她已經學會了用英語來思考和組織語言,顯然她的語言上的天賦很好,安妮也被她的平淡敘述背後的坎坷和經歷或者折磨所打動。
“你很了不起,一個二十二歲的女孩子,能有勇氣做媽媽,下決心用自己的雙手撫養一個小生命,讓我敬佩,那麼,是什麼促使你決定把鏡頭對準這些很有地方特色的面孔呢?”
“這完全是一個意外。”桑紅當即就給她講述了在落基山脈附近路邊酒吧的經歷,那個很有特色的酒吧賣酒女喚醒了她對人物面孔的興趣。
“最好的想法總是在意外中產生的,”她說著把照片整理好,“而且,我們也總是從意外中受益,我已經把你的照片給總編輯看過了,他和我一樣喜歡,他建議我們在雜誌的週末版面上專門開闢一個週六攝影特寫,名字就叫:甜水鎮面孔。
每本用兩張你尚未被刊登過的人物面孔特寫,我們的雜誌是週刊,所以,暫時試用四個星期,需要八張照片,一張照片付二百二十美元,如果反應好的話,我們繼續合作。”
安妮順理成章地和她談價錢。
桑紅掩飾心裡的驚喜,要知道,她平常工作之外,專門幫湯姆克魯斯拍攝的照片,從來都是五美元一張的價格,這樣的落差讓她很快就看到自己在攝影上的天賦。
“這有點低,您不覺得嗎?”
桑紅鎮定地說,因為她的照片,他們雜誌社竟然專門要增加一個版面,這不是就間接地說明了她照片的價值和意義了嗎?
“我們《大時代》雖然不錯,但這裡不是《名利場》,利潤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豐厚,而且我們本身就僱傭了六個專業的攝影工作人員,我所給你的報酬已經遠遠地超出了一般的標準。”
“但還是低於我所預期的價格。”
桑紅決定堅持自己的立場。
因為這是第一次和出版商打交道,她現在的價錢,就決定著她以後照片價格的定位,秦青一再囑咐她這個價錢在她攝影生涯的重要意義,他用剛剛學到的營銷知識告訴桑紅,這叫做首場效應,和模特的第一場出場費,演員的第一次片酬有一樣重要的意義。
“你能接受的價格是多少?”
桑紅鼓起勇氣,堅定地吐出了一個數字:“每張照片五百美元。”
當然這個價格也是秦青幫她計算出來的“合理”價格,桑紅當時一聽秦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