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對她客氣一笑,介紹了一下自己。
“好的。”美亞說著給秦青倒了一杯,然後又給湯姆克魯斯倒了一杯遞過去,從他面前的一沓錢裡抽走了一張五十美元。
湯姆克魯斯舉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秦青笑笑說:“下一輪算我的。”
“沒問題,認識你很高興,你還是學生嗎?”
“是,一鶴很推崇你的文章,除了辦報紙之外,聽說你是個很出名的專欄作家?”
秦青接話恭維道,他當然知道在這樣閉塞的一個小城裡,能把一份報紙辦得有聲有色,顯然必須點能耐。
“受寵若驚,真應該再請你喝一杯,遇到你這樣外來的粉絲我很興奮,你是哪裡的人,秦青?”
“Y國,你不是聽出來口音了嗎?”秦青擔心露了桑紅的底,隨意地說謊。
“好,咱們繼續聊,繼續喝,你是路過甜水鎮?”
“很想住在這裡,可是擔心簽證到期不改不行。”秦青聳聳肩膀,很無奈。
“很想住這裡?你是受虐狂?還是覺得一年這裡八個月的冬天很享受?”湯姆克魯斯的話充滿嘲弄。
“她在哪裡,哪裡對我來說就是春天。”秦青很坦白地說。
湯姆克魯斯使勁地閉閉眼睛然後再睜開:“原來,你和她也是一路人。”
“什麼一路人 ?'…87book'”秦青不解地問。
“看起來好像是被甜水鎮吸引的那類藝人,你在這間酒吧問問,保準會發現一大把藝人,有專門跑到這裡來寫孕育偉大的自由精神的落基山小說的,有來畫狗屁新西部風景畫的,有追求牛仔奔放精神的搖滾歌手,有裝作自己是風景的締造者夢想成為偉大的攝影家的——黃一鶴屬於最後的一類,你屬於哪一類呢?”
“我嘛——屬於支援最後一類的人,這樣回答,你可滿意?”
“我的話冒犯你了?”
“沒有。”秦青覺得這男人說話太強勢率性了。
“真讓我失望,我一貫多少喝點酒就會喜歡努力地得罪我遇到的每一個人,問問我的前女友你就知道了。”
“你有多少個前女友?”
“七個?八個?”
“還不錯,為什麼不結婚,我看你年齡不小了。”秦青看他說話不客氣,當然知道怎麼針鋒相對。
“為什麼要結婚?一個人困在這樣一片封閉的土地上,本身就夠辛苦了,為什麼還要被無知的女人再圈禁起來?”
湯姆克魯斯好像是喝紅了眼睛,一仰頭,灌下了最後一滴威士忌。
“你不喜歡這裡完全可以離開,為什麼非要讓自己在這裡受折磨?”秦青很好奇,他覺得這男人的感情很矛盾。
“折磨?我也試著離開過,那是兩年前,一個《西雅圖時報》的主編讀了我的專欄,說很喜歡我的文風,給我機票,讓我過去見他,試圖說服我到他那裡工作。”
“後來呢?”秦青很善於傾聽。
“我無法把自己扔到西雅圖那個地方去,那個雅痞中心,自詡為全世界的精英聚集的地方,一百多種咖啡,各種健身器材,忙得連午餐都吃不好的地方,操,我去那裡一天,馬上就乘坐飛機又飛回來了。”
“為什麼呢?”
“因為甜水鎮,還能喝到M國的本土咖啡,當然現在,你只能喝到義大利佬和西班牙黑鬼們種的咖啡了,這都是因為你們這種自詡為文藝高雅的傢伙們到這裡生活的緣故。”
湯姆克魯斯說著冷笑了一聲。
秦青眯眼,這傢伙確實不討人喜歡,但是他的敵意從何而來呢?
“還沒有得罪你啊,秦青?”
“沒有。”
“靠,看來我今晚的發揮水準失常,大概還沒有喝好,美亞,寶貝兒,這裡再來兩杯。”
“這輪我請客。”秦青說。
湯姆克魯斯接過威士忌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然後開始發表慷慨的演講:
“這個我不會和你爭,你不知道,在九十年代前期,花五萬美元就能在鎮裡買上一座房子,到了零零年,二十萬竟然只能買到一個棚子,再過十年,說不定這裡就會成為洛杉磯的郊區了!
商業衝擊著古老的文明,經濟席捲了一切,再也沒有堅守,沒有廉恥,把農民逼得破產,從農場裡趕出來,把土著居民逼得背井離鄉謀生,讓一些看不出國籍看不出血統的傢伙們來這裡生活!
表面上追求自由,其實是把這裡寶貴的一切都往奴隸的境地踐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