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得兩眼翻白地仰躺在舒適的座椅上,一個關係要好的哥們過來招呼他:“小帥,不去就不去,正好可以消停兩天樂樂,多好!”
“滾,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兒。”王小帥眼皮都不撩起一下,下意識地收拾了有點狼狽的坐姿,直接就遮蔽了來人的好意。
那個人沒有再說什麼,離開時,輕輕地把門關上了。
瞬間王小帥如醍醐灌頂,明白了一個切身體會到的道理:原來真正的鬱悶,外人的安慰純屬他媽的扯淡!
他是宋書煜的貼身護衛大隊長,手又伸到有些長了!
他想想秦洛水每次在宋書煜最鬱悶的時候,幾曾不是嬉皮笑臉一副看笑話的姿態,哪裡和他一樣,頭兒受了委屈,在他身上就放大百倍,和頭兒一樣受著,難怪他成了個討人嫌!試想,他這樣的人尚且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狼狽,那麼一個孤傲的大人物,怎麼能容忍外人品評他的處境!
王小帥徹底想明白了這件事,就打定主意,還是好好地做好分內的事情,別再讓他挑出錯來。
宋書煜進到更衣室從容地換了衣服,對著鏡子呲呲牙挑挑眉調整著自己的表情,露出一個微笑,顯得像是帶了假面一樣僵硬。
他手指捏著領結,不由想起一次在浴室刮臉,那小丫頭擠進他的懷裡爭著照鏡子,那丫頭對著鏡子翻個小鄙視的眼神對他說:“——看吧,你整個一面癱臉,瞧瞧我——”
她竟然能對著鏡子,兩秒鐘一個表情,嬉笑怒罵貪嗔痴怨,那小臉上的五官生動得就像各自都有生命,瞬間就給他了一個視覺大沖擊。
宋書煜咧咧嘴,笑了。
這次的笑有點笑模樣了。
他鬱悶得太久了,今天就能看到那個讓他牽腸掛肚的小女人了,他希望自己不要那麼狼狽,即便心裡早就被她折騰得忍無可忍、丟鎧棄甲,他面上依然要淡定自若,波瀾不驚,他深諳一個道理——穩住自己,才能扳回局面。
他挑剔地看看自己的打扮,慣常的潔白的襯衣、配著暗紅色灑細金領帶,厚羊毛衫,修身綿軟又絲毫都不臃腫的黑色啞光防寒服,暗藍牛仔褲,挺休閒的,一副度假的模樣。
他最後對著鏡子笑了笑,然後大步流星地離開更衣室,神采熠熠地往電梯走去。
秘書長和送行的十幾個工作人員,都跟在他的身後,宋書煜和兩個貼身保鏢上了電梯,他微笑著道別,請他們留步。
秦洛水一身米色的厚厚的羽絨大衣,還戴著一頂翻毛的暴色皮帽子,樓頂的風很猛,他正雙臂抱肩,站在那裡踱著步取暖。
看到宋書煜過來,他笑嘻嘻地迎上去:“好精神,這模樣和新郎官有得一拼。”
宋書煜對著他灑然一笑:“借你吉言,希望能抱得美人歸!”
“喲呵,都能耍小幽默了,害我擔心死了。”秦洛水頓時笑得面目和煦。
“怎麼不上去等,這裡多冷!”宋書煜不想接他的話茬,雖然知道鬥鬥嘴也能降火,但又擔心三句話用不上,就被這人精看出了心思,只是自顧自往飛機上走。
秦洛水落後他半步,隨著他往飛機上走,心裡自然也是忐忑十足。
今天早上,秦青已經給他電話聯絡過了,雖然知道他和桑紅有驚無險地躲過一劫,值得慶幸,但是,聽說他昨晚和桑紅一起過夜,這實在讓他不知道說他什麼好。
他知道秦青和桑紅之間不會發生什麼,這可憐的傢伙,多半是躺在桑紅臥室外邊的地板的睡袋裡,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地煎熬了一晚上,這回該徹底死心了。
問題是面前這傢伙,派的人手在跟蹤他們,知道他們一起過夜,昨晚指不定恨得有多牙癢癢,唉,害得他此刻也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陪著這個傢伙,不知道那火氣什麼時候,就爆發出來了。
飛機很豪華,顯然是軍方高層們使用的。
宋書煜讚歎M國軍方事務的嚴密規範,用個飛機都這樣難,層層批文,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當然,他催促的藉口有點太冠冕堂皇了,最初是說要去甜水鎮感受牛仔精神誕生的土壤,看看比賽,今天上午又催促著飛機提前,一副關切悲憫的大國情懷,他要及時趕去甜水鎮看火災的災情。
M國領導層才開始重視這場火災,除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甜水鎮報》刊登著圖拍和現場報道,其他的媒體都沒有任何動靜。
新聞署長致電國家級的報刊,這才得知驚人的事實,情況屬實,《甜水鎮報》似乎沒有誇大事實,他們在甜水鎮負責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