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瞎想了,到了你就知道,今天老將軍讓你全程陪同的。”老軍醫不由用胳膊肘撞撞他,示意他不要浪費腦細胞了。
“你能做出什麼好事來?”兩個人鬥嘴都成了習慣,聽著老軍醫賣關子,那人開始用激將法了。
老軍醫雙手抱胸,仰頭靠著靠背,一副不搭理他的模樣,腹稿,他要準備腹稿,來說服對方,政治利益?經濟利益?說不定還能趁機要到鉅額的贊助費,加上常年合作的優良信譽,額,他覺得輕鬆了很多。
兩人從那個神秘的關卡重重卻表面上不太起眼的大樓出來之後,老軍醫已經拿到了簽署著那個機構最高領導和培植醫師大名的簽約協議書。
“誰是你要宰的那個大傻瓜?”
老隊長當然全程陪同了,不過他很納悶,簽署了一份再也普通不過的試管嬰兒培育協議,要知道這樣地方,這業務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雖然對外從來不曾公佈過,但是,某些生育有困難又經濟富裕有極深政治背景的家庭,都信賴這裡。
讓他這樣的人物帶著,直闖老同學的辦公室,談的是這樣的小業務,最後竟然弄到這樣的一份協議,還要他老同學慎重承諾和謹慎對待,真是大材小用、是小題大做。
一個小試管裡的受精胚胎,竟然有那麼大效果,他無法瞭解這兩者之間的含義。
難道這個小東西是亞洲某國某位高層和情人的孩子?
老軍醫沒有多說話,開車送他回到總部,看著他下了車,自己卻一打方向盤,掉頭就又出去了,老隊長本身以外回來會探知更多的訊息,看著這傢伙單獨出去,就知道是有秘密任務,當即對著車子狠狠地揮了揮拳頭。
老軍醫看著後視鏡哈哈大笑,一溜煙沒有影子了。
他當然是去找宋書煜了。
他先例行職務,給宋書煜檢查了身體的康復情況,告訴他隨時可以出院,只是必須帶著那個固定環,不然無意中觸動傷口,後果不堪設想。
宋書煜自然謹遵醫囑,他昨天已經來過,說的話和今天一樣,那麼今天來顯然是另有其事,想到秦洛水早上出門說的話,他不由探究地問:
“老先生,你是不是去看過她了?”
老軍醫點點頭。
宋書煜緊張地抿抿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那緊張在意的神態,讓老軍醫忽然覺得將軍說把這樣的事情交給秦洛水是多麼的明智,無論一個醫生的經驗多麼豐富,都無法消減你在傳遞壞訊息時候的痛苦。
他閉了眼睛,然後深呼吸了一下,睜開,神色有些黯然地說:
“我上午陪著將軍一起去看望過她,給她進行了細緻的檢查,她的情況不妙。”
宋書煜抿了唇,擰了眉心:“怎麼個不妙法?”
“這麼來說,那群專家的醫療方案不錯,很照顧她腹內的胎兒,正因為如此,使用的藥物療效甚微,這樣拖著她的康復程度無法把握,至今昏迷不醒,可是她的身體反射性還很好,也就是說現在開始,強效針對母體進行治療,康復如初的可能性最大,如果錯過了,就只能這樣慢慢地拖著治療了。”
“拖著治療是什麼意思?”宋書煜覺得緊張的嗓子乾澀,渾身都開始無法控制地顫抖,她至今昏迷不醒,那一撞——他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意思就是,她可能三個月之後醒來,可能半月之後醒來,而且胎兒早晚也會被拖掉,四個多月的受精胚胎正是需要母體提供營養、輔助運動的時候,她這樣昏迷著,胎兒無法獲得正常發育的環境,而且母體一個月身體就會出現機能衰退,兩個月就可能出現肌肉萎縮,專業的醫療按摩師也無法幫她抗拒這些趨勢。”
老軍醫看著宋書煜適當地閉上了嘴巴,他覺得自己有些喋喋不休了,他見過各種悲傷的表情,但都不像面前的這張英挺的臉能淤積那麼濃郁的悲傷,讓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宋書煜努力地嚥下眼底的淚水,他張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良久他才說:“你的建議。”
老軍醫看他竟然在這樣的時刻還能如此冷靜,不由有些敬佩他的毅力,如果是普通的男人,此刻恐怕已經哭得語不成聲,而他依然沒有放棄希望。
“她很年輕,有著旺盛的生命力,現在開始全力以赴地救治她,用我的方案,一週她就能恢復知覺,一個月就能出院,她可能會因為失去孩子而消沉很久,但是她會和以前一樣健康。”
“你這樣向林汗青建議了?”宋書煜的眼底充滿恐懼。
“沒有,我沒有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