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笑容看著很勉強,嘴角微微上揚了一點點,讓人能確定她在笑,她所有清麗的痕跡只保留在眼睛裡,那眼神太過靜默,讓她的表情看著更加的耐人尋味,彷彿有點百感交集的模樣。
聽秦洛水說她很多年都沒有下過樓了,看著模樣,應該是做完手術之後,第一次上街吧。
一般人如果十多年不下樓,每天看到的只有兩張面孔,會不會鬱悶到失語?
林家的遺傳基因真的很好,那麼虛弱的一個病人,短短半年多的康復期,竟然就絲毫看不出之前漠然落魄的模樣,他想著幾個月前在林家看到的林青燃,儼然已經是一個標準的大家貴婦的氣質了。
再想桑紅,遇到他的時候還青澀得動不動臉紅窘迫得只會擰著自己的小手指玩,她的青澀氣幾乎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消失了,然後就越來越接近他所喜歡的成熟女人的型別模樣了。
她日常閱讀的書籍穿得衣服吃的食物用的化妝品,全部都是他一手打理的,他竟然從來都沒有問過她是不是喜歡,看著她明麗優雅地一天天地成熟的模樣,他曾經很驕傲,她和自己站在一起顯得多麼般配。
這一點桑紅和林青燃很像,她們的適應能力快得驚人。
看著溫柔可親,可是骨子裡都是很有個性和思想的人,他想到第一次到飛機場去接林青燃夫婦的時候,林青燃夾槍夾棒的一番話,說得他啞口無言。
那時候並沒有林玄玉做她的後盾和靠山,但是,她依然不卑不亢地擺著岳母的架子,對他挑剔至極,又想到後來桑紅出事之後,他竟然徹底再沒有見過林青燃一面,聽人說,她有些精神不正常,總是說桑紅沒有出事,只是出去玩了,早晚都要回家的。
現在看來她哪裡是瘋了,不過是太瞭解自己女兒的心性和本事了,相信桑紅不可能輕易就被人害了,說來好笑,這件事至始至終只有她一個人這樣想,她甚至堅決不主張舉辦葬禮,迫於外界輿論的壓力,林家當然得辦理喪事,於是,林青燃堅決拒絕參加。
這是一個固執又可愛的老女人。
不知道她老人家現在可好?知道桑紅活著,然後尚未見面之際,又生禍端,那脆弱的心臟是不是經受得起這樣的大悲大喜、跌宕起伏?
她一定不會想看到他,他的出現,不停地給桑紅帶來滅頂之災。
宋書煜搖搖頭,不讓自己去想這萬千的阻力,關鍵的人還是桑紅,她是不是還愛他,是不是願意跟他走,這是他迫切需要考慮的問題。
他記起來和他真實地生活在一起的桑紅,見到他的時候歡天喜地,有她的家是那麼的有生機有意思,這些都是在他失去之後才意識到的,她的歡喜只有在他出現的時候展現,可是,看不到他的時候,她是如何度過的?
他想到自己扼殺了她的事業,是多麼的殘忍,當她的生活裡變得只剩下一個他的時候,他卻依然沒有任何改變,依然是個工作狂。
“她一定覺得和我在一起很悶吧!”某人自言自語。
回想那天在攝影圖片展上看到的桑紅,她笑得坦然自信,身邊圍了那麼多喜歡她,把她當做朋友的不同國籍的人。
這離出事不過只有四個月吧,她竟然就又在異國他鄉,開闢了屬於自己的朋友圈,如果宋書煜知道,這個朋友圈不是她主動融入的,而是那些熱情的傢伙積極主動地往她身邊靠攏,不知道是不是更加的鬱悶?
宋書煜模模糊糊地想起來,秦洛水曾經告訴他,那個妞兒是一塊寶,你多少有點耐心,她就會給你不盡的驚喜。
秦洛水那妖孽看人果然夠準,這丫頭是他無法看透的,不過,她給他的不盡的驚喜,他深有體會,雖然每一次都是玄而又玄,但是化險為夷之後的甜美滋味,讓他覺得一切都值了。
他曾經覺得桑紅能一天天地變得耀眼,是和他的悉心培養分不開的,她無論做什麼學什麼,總是遠遠地超出他的預期範圍,完成得無懈可擊。
現在他明白了,桑紅身上承載著他的夢想,但更多的是她自己的夢想,對,她對能讓自己完美和強大的知識或者技能,充滿無限的嚮往。
所以,他稍微一點撥,她就能舉一反三,不是他點撥得好,而是她探究的慾望太過強烈,毅力太過堅韌,她就像一塊海綿,對知識的吸收,就像對水一樣,無論多少都能浸潤到她那不可思議的小腦瓜裡。
她在失望絕望之際,轉身離開了他,他以為會在異國他鄉的一個陰暗的房子裡看到一個幽怨的眉目如煙的小女人時,她用她鏗鏘有力的生命力,向他展示了她頑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