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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部分

一些新聞,但是沒有一則是她迫切地想要聽到的。

堪薩斯州的州界似乎也太遼闊了一些,很久很久,桑紅眼前的風景都似乎一成不變,一個又一個縣城被她拋到了身後,她帶著無法融入人群的惶惑,遙望著那些散佈在山坡下或者谷底中的小鎮。

人是群居動物,這麼久的一個人獨處,桑紅覺得有些無法忍受孤獨,她匆匆地在一些小鎮上短時逗留,加油或者吃飯,夜晚休息的時候,也會選擇靠近邊緣的旅舍,只是為了離開的時候方便。

桑紅已經透過有效的心理暗示開始給自己洗腦,她連喃喃自語都開始學著用英語來表達,她已經能像外國人一樣,用帶著各種語氣和情態的英語來表達,再沒有比電臺的男女主持更幽默詼諧的語言老師了。

每天天不亮的時候,她就會無聲無息地離開落腳的陌生的小鎮,向著她也未知的空蕩蕩的地平線前進前進,沒有盡頭,世界在她的車輪下,變成了一馬平川,就像她年少時候曾經的夢想,像一縷風一樣自由。

她可以任意馳騁,但是她卻想要找到邊界,因為她的靈魂無所依傍,爸爸媽媽外公宋書煜秦洛水街坊鄰居老師同學教官戰友,那些銘刻於心或者淡然而過的面孔,總是擠滿了她的夢境。

原來只有一個人的天涯,竟然是虛空!

她曾經以為是牽絆是束縛是恥辱的人和事,都成了她午夜夢迴的主題,常常在不經意間讓她淚流滿面、靈魂戰慄。

但是,她現在已經是黃一鶴了,一切——再也回不過去了。

人生短暫,終期於盡——最終都要成為一抔黃土,活著早晚都要死去,分散的親人最終都會聚首的,可是新生命卻在以全新的從未感知過的姿態召喚著她投入生活,創造生活,給它一個全新的環境,來等待和迎接它的來臨。

入夜,桑紅來到了打科羅拉多州的邊界,望著盆地方向那輝煌的燈火,她猶豫著是不是進去住宿。

這些她連聽說過都沒有聽說的地域,現在已經站在她的面前了。

而她的後方,迅速地行駛過來一輛打著藍燈的公路巡警車,那尖銳的鳴笛在過於寬闊的公路上回蕩,十分刺耳。

桑紅的手心出汗了,此刻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些亡命天涯的人能有新身份,幻想著逃過懲罰,擁有新生,但是心底對於警笛聲的畏懼已經紮了根,或者無數人都幻想過,某一天會出現一輛警車,然後帶走他們;而經過身邊的警車隨時都可能成為終結他們奔向自由的那一輛。

桑紅穩穩地開著車,沒有慢下來。

巡警車已經在她的後視鏡裡看得清清楚楚,桑紅被後視鏡反射的車燈晃花了眼,但是她的心底無比清楚,自己該怎麼做,她只需要就這樣的勻速直線運動,如此而已。

可是她無比嫻熟的車技和本能,竟然先於她的大腦,在巡警車靠近她車子的後保險槓的時候,方向盤熟練地打向了左邊,穿過了分道線,拐到了右邊的卡車車道上去了。

然後那巡警車快速地越過了她的車,追上了行走在她前邊的一輛時速高達一百公里的卡車,然後迫使那卡車停了下來。

桑紅悲嘆一聲,她的車正好被完全地擋在了卡車後邊。

這是不是傳說中的自尋死路?

她當然不能繞過卡車從另一側的逆向公路上行走,這在國外一板一眼的警察眼裡,絕對是不行的。

她不能冒險違章,就只能從警車的另一邊經過了。

桑紅鎮定地放慢了車速,從卡車後邊重新進到原來的車道,警車停在前方,上邊下來了三個警察,兩個走向了卡車,其中一個走向了她。

桑紅緊緊地盯著警察的動作,她剋制著自己加速逃跑的衝動,良好的心理素質算個屁,面對警察的時候,沒有罪犯不心底惶惶不安的。

那警察衝她做了個停的動作。

桑紅只好把車滑到他的面前停下,搖下車窗,微笑著看著他。

其實,她的面孔緊張得想要痙攣。

“對不起女士,給您造成困擾了。”那警察敬禮之後,衝著桑紅露出潔白的牙齒笑笑,彎腰對她說了句話。

桑紅語速緩慢地回答了沒關係,然後就收回眼光,看著前邊狹窄的路。

“需要幫忙嗎?”警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覺得距離是有些窄,擔心桑紅的車開不過去,

“謝謝,不用。”桑紅說著,就把車窗搖起,開著車靠近那輛停著的警車,她看到了卡車司機已經站在了路上,一個警察開著那輛大卡車,往路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