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一家酒店。
司機從她那結結巴巴的表述裡,很容易就把她當做了剛來M國的外國留學生,他分別用日語、韓語和漢語各自問了一遍她要去哪所大學,只有知道她具體的方向,他才可能把她送到相對合適的地方。
桑紅對這個司機能說漢語不由喜出望外,她連忙用漢語說自己想在這裡短時間逗留,讓他先把她載到一家銀行停下來,等她取了錢,然後才有錢付給他車資。
她在倉促之間,身上除了帶著有限的人民幣之外,自然沒有外匯,不是沒有擔憂的,但是也只能走一步說一步了,希望梅曉楠在國外的銀行卡和在國內的一樣好使。
在飛機上,桑紅自然惡補了梅曉楠其他銀行卡的密碼,不然,離開了貨幣,她會活得很艱難的。
司機把車開離了機場,把她送到了一家銀行的門口。
桑紅仰頭看著那棟建築,觀察了周圍的環境,不由輕鬆多了,這裡的銀行和國內的差別不大,只是對外服務的視窗顯得更加的安全嚴密而已。
銀行的服務大廳裡很多人排隊,很容易辨別自動取款機。
桑紅再次經歷了緊張的取錢之旅,幸好,好像梅曉楠曾經欠過她什麼,此刻在補償一樣,她的銀行卡和密碼很準確,輕易地就給桑紅吐出來她需要的貨幣。
拿著那色彩迥異的一沓子厚厚的紙幣,桑紅覺得很不適應。
她把錢裝好,然後就出了銀行,重新坐上了那輛計程車。
有了錢她的心裡就不再那麼惶恐了,她很大方地提前預付了司機小費,告訴他把她送到能實惠生活的地方。
司機收了錢,自然態度就更加的熱情了,無論哪座城市,都沒有比計程車司機更熟悉的了,他把車從遠郊的飛機場開到了市區的繁華地段,然後七拐八拐,就把桑紅送到了一家外表很普通的家庭旅館。
桑紅拿出證件讓房東太太過目,然後預交了五天的房租,向房東要了充作晚餐的鮮奶和麵包,避開過於熱情嘴巴嘰裡呱啦的旅館太太,直接進到房間。
她的英語算個屁,到這些純正的英語之都,她覺得有些抓狂,因為周圍都是和她不一樣長相的人,嘴巴里咕嚕的語言,是她很難理解的音符。
房間很簡陋,桌布都有些發黃了,平板的液晶電視和迷你沙發顯出溫馨的味道,地毯好像被無數菸頭燙過一樣,顯得不堪入目,不過幸好床單床罩還是很乾淨的,桑紅抖開看看,並沒有什麼讓人難以忍受的汙漬和味道,來不及計較什麼,她太累了,暫時就這樣好了,她轉身拉開百葉窗,在房門上掛出“請勿打擾”的標識牌,把身體投放到鬆軟的沙發上,咕嘟嘟地強制著自己把那種太過純正的令人噁心的鮮奶灌到了嘴巴里,又咬了幾口麵包,過於飢餓的胃才漸漸平息了下來,不再有造反的勢頭。
然後她的視線從電視移向了床,毫不猶豫地便爬進了冷冰冰、硬邦邦的被窩裡,時候不大,她就昏睡了過去。
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桑紅都沒有翻過一下身子。
敲門聲拍打在沉重的百葉窗上,呼呼啦啦的聲音十分陌生,桑紅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恍惚中她還以為自己躺在宋書煜的床上,不太明白,他怎麼會容忍有人在他的房子周圍製造這麼難聽的噪音。
但事實馬上就喚醒了她:下午好,你已經死了。
可能是休息好了,桑紅覺得心情也好像平靜了很多,她抬手巴拉巴拉頭上的短髮,踩著寬大的拖鞋,開了房門,在百葉窗後邊對著房東點頭,問她什麼事。
肥胖的下巴都疊成三疊的房東太太看到桑紅開門之後,做出放心的模樣,這個柔弱瘦小的亞洲女孩子自從進了那間房子,很久都不曾露面,已經錯過了至少三頓飯了,她是有些擔心。
她招呼桑紅下去吃飯,因為桑紅交的住宿費裡包含著一日三餐的費用。
桑紅猶豫了片刻,揉揉再度飢腸轆轆的肚子,無奈地接受了現實——無論她再抗拒,她的新生活就以這樣無可阻擋的步子一往無前地往前衝了,她沒有回頭路了。
肚子裡還有一個幼小的生命,雖然尚處於一個胚胎萌芽一樣的狀態,營養卻一定要保證。
她點點頭,示意對方稍等,然後她換上了暖和的外套,穿得整整齊齊,帶好鑰匙出了門。
這家旅館的房客很龐雜,桑紅跟著房東太太走下通往餐廳的臺階,她就聽到了很熱烈的交談聲浪。
然後拐了一個彎兒,桑紅就有些吃驚地站在了一個坐得滿滿當當的餐廳的門口。
那些熱烈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