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到的。他彎腰脫了拖鞋,赤腳拎著拖鞋走進衛生間,低頭將拖鞋上的泥洗去,COLOR走到他腳邊繞來繞去,有些煩躁的樣子。
將洗乾淨的脫鞋晾在陽臺上,他彎腰抱起COLOR,撫了撫它的腦袋,“想她了?”
COLOR看著他,歪了歪腦袋,不吱聲。
“嗯,我也想她了。”他笑。
COLOR乖乖地趴在他懷裡,舔了舔他的手。
尹宣回頭,看向放在桌上的鑰匙,幽黑的眼睛裡彷彿什麼都沒剩下,只剩下一片無邊無際的空曠。
這裡,原來應該是他們的家。可是,她把鑰匙還給他了。
她不需要他的鑰匙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貪戀著這最後一抹溫暖,不要讓她發現他住在這裡。那樣……至少她偶爾還會回來看看吧。
他回來之後,第一次走進這裡,是她離開的那天。他像今天這樣,站在那裡,看著她坐上薛子凱的車子漸行漸遠。
密碼沒有換,門鎖也沒有換,他一路暢通無阻走進了房間,其實他不是不驚訝的,他以為她一定氣得抓狂,然後換了密碼,換了門鎖,讓他永遠也進不來。
……鞋櫃裡甚至有他的拖鞋。
那天,他是以怎樣的心情換了鞋走進客廳,房間打掃得很乾淨,牆上掛著他們的結婚照。
那一瞬,他以為……他和她還能回得去的。
他真的……那樣以為過。
坐在計程車裡,巫方園哭得涕淚滿面,連司機先生都被嚇到了。
熱情善良的司機先生一路都在講有關人生美好的話題,彷彿就怕她一個想不開從哪裡跳下去似的。一路聽著司機先生的諄諄教誨,巫方園哭笑不得,只得隨便說了一個地址下了車。
坐在街邊的露天咖啡廳裡,巫方園正心不在焉地擺弄著手機,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倒把她嚇了好大一跳,一看來電顯示,正是她怨念了許久,害她失眠的罪魁禍首樊元初。
“喂?”吸了吸鼻子,她接起電話。
“園園,你在哪裡?”手機那頭,他的聲音是一貫的溫和。
那樣的溫和,彷彿泰山崩於前都能夠不動於色,莫名的,帶著一種能夠令人安心的力量。
“幹什麼。”巫方園揉了揉鼻子,對於害她失眠的事情還有點耿耿於懷。
“來接你。”
“我在家裡。”巫方園翻了個白眼,說謊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這樣啊……”他頓了一下,又道,“那好好休息吧。”
“嗯。”巫方園掛了手機,側頭看著對面馬路的人流發呆。
咖啡廳裡面靠窗的位置,樊元初收了手機,看著窗外坐在露天咖啡廳裡那個紅著一雙兔子眼睛,明顯哭過的傢伙,無奈的搖頭。
“她就是那個女孩?”坐在樊元初對面的鄒石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坐在外面的巫方園,忍不住出聲。
“嗯。”
“也沒什麼特別嘛,怎麼就讓你牽掛了這麼多年。”
“你不懂。”樊元初淡淡地道。
“嗬嗬,是,我不懂。”鄒石笑了起來,“可是你不去看看她?”
“她說她在家裡。”樊元初說得有些無奈,以園園的個性,他現在出現在她面前,只能給她添堵。
鄒石愣了愣,忽爾大笑,“哈哈,真是少見,你居然也會有這一天。”
樊元初不理他,自顧自低頭喝了一口咖啡。
“誒,有人盯上了你的小公主。”鄒石忽然道,語氣裡帶著莫名的興奮。
樊元初淡淡瞥了一眼明顯在看好戲的鄒石,看向窗外,然後微微攏起眉頭。
花花公子(二)
她一直認為眼淚是最無用的東西,非但不能解決問題,還會讓自己看起來顯得弱勢。所以在巫方園眼裡,掉眼淚這樣的事情只有矯情的小女人才會做得出來,而她巫方園自然是極為不屑的。
可是人說話果然不能說得太滿,凡事總要給自己留下幾分餘地,此刻巫方園臉上溼漉漉的淚痕和那雙紅得像兔子一樣的眼睛就是最好的證明。
巫方園攪了攪手邊的咖啡,扯扯嘴角,想擠出一個傳說中的自嘲式的笑容。
是有多大的傷心事,那些眼淚才會止也止不住地外冒,其實說白了,也不過是些小兒女的情事,至於麼……
可是眼睛卻酸澀得很,嘴角微微一動,淚珠兒便滾落了下來,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單手撐著額,巫方園側頭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