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勉強,最後別開臉貼著車廂閉了眼。
馬車緩緩的往城門口駛去,小七還是忍不住低喃道:“娘啊,相公還說什麼了?”
美婦人愕然,“七兒……”
小七抬眼,目光前所未有的堅持,“娘,相公出事了對不對?我從前天半夜就開始難受,心裡難受。客店的人說什麼官家少爺殺人的話,娘,說的是相公嗎?”
美婦人坐過去,摟著小七道:“良卓不想讓你擔心,他說一定會好好的出來去找你的,他沒殺人。”
小七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我想陪著他。”
“他是心疼你,七兒該相信他,他很快就會沒事的。”
“我想陪著他。”小七固執的重複。
“七兒……”
“我想陪著他。”小七閉了眼靠在車廂上,“娘,我們回去啊,不然我會難受的,心裡會悶,悶的喘不過氣來。我不哭,也不鬧。他要是不想讓我知道,我就不知道。嗚,別讓我離那麼遠啊。要是有什麼事情,我都不能第一個知道。”
美婦人抱住小七拍了拍,“別哭,咱家人都是大富大貴的。再說,設局陷害的事情,向來都會不攻自破。”
小七擦擦眼淚,倔強的揚著下巴道:“我相公才不會殺人。”
美婦人嘆口氣,看看小七有些浮腫的眼皮,想了下還是掉頭回了宋府。若是小七有孕,可也經不起路上小十日的折騰了。
宋府氣氛沉悶,小七下了馬車直接就往裡面跑,被美婦人一把拉住。美婦人看看小七的小腹,小七怔了怔,輕撫著小腹慢慢的往裡走。見到宋母小七就笑著道:“娘,我回來等相公。”
宋母眼皮微腫,應是已經哭過了,見小七與美婦人回來有些驚訝。美婦人指指小七,讓秋桐去請了郎中。
“娘別怕,相公不會有事的,我都沒覺得會出事,那就一定不會有事的。”小七愣了下,摸摸胸口繼續道:“婆婆娘你問問我娘,我的感覺都很準的。”
美婦人笑了笑,“姐姐可以相信七兒一次,她感覺確實沒出過錯。”雖然她從沒有見過。
宋母勉強笑了笑,“該有這一劫,歷過就好了。”
郎中把了脈,只說脈象似乎是懷孕了,因著日子還太少,還不敢確診,但小七停了月信卻是不爭的事實。小七自己沒在意,秋桐卻一直留意著,此時一提她首先就斷定小七是有喜了。
大家都自動把“似乎”轉化為“一定”,這訊息也給宋府帶來一絲喜氣。與此同時的府衙大牢,卻是另一種局面。
出乎宋良卓的預料,上面的人來的很快。來的人是李巡撫,據說是早就出京巡視,可是如此湊巧的就到了汝州,更加確定了宋良卓心底的懷疑——這出悲劇,多半與付家付德甲脫不了干係。
李巡撫一到汝州就聽說了這宗從四品官員家的少爺殺人案,直奔府衙而來。李巡撫一到,宋青雲為了避嫌自然就停了職,連帶著關押犯人的監牢,他都沒了隨便進入的權利。
宋良卓的狀況很不好,本來是囚於普通監牢,李巡撫一接手就換做了死牢。他的這一動作不得不讓宋良卓懷疑,這人與付家,或者說與貴嬪有沒有什麼關係。
李巡撫親自問案,地點則是在死牢裡。宋青雲被阻在外,急的額頭都隱隱見汗。不在京城,若是有什麼意外,他連及時求旨的機會都沒有。
宋良卓被綁在鐵架上,冷冷的看著坐在面前的人。
李巡撫中指輕點椅子扶手,緩緩開口道:“曾經的狀元郎,通許百姓愛戴的縣令,從四品大員的獨子,竟然犯下殺人之罪,不怕牽連家人嗎?”
宋良卓淡淡道:“我沒殺人。”
李巡撫點點頭,“你有申辯的機會。可是人證物證俱在,也容不得你狡辯。那些人證本官都提審過了,統一指證你先於死者發生爭執。並且,證人指證,見到你時你手握匕首捅著死者胸部,見到有人過去才慌張鬆手,可是事實?”
“不實。”宋良卓垂了眼簾,“或者說,只是表象。中間我被人擊暈,醒來時發現……人已死。我只是檢查一下傷口,準備抱她去尋郎中。”
李巡撫捋著鬍子笑,笑罷言道:“且聽本官來說一說你的犯罪過程。你與死者有一段感情糾葛,後被死者拋棄這才在鬱郁不得間考取功名。為官期間結識你現在的妻子錢小七,但卻對她感情不深。後來你回到汝州,卻不想又遇到死者。死者想與你重歸舊好,你礙著錢家人的錢勢不敢休妻,又或者說,你想用當年的方法讓死者嚐嚐被拋棄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