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說罷走到桌旁,拿起清風備好的紙筆,寫了個方子。
“有勞。”秦慕兮垂下眼瞼,說道:“清風,送大夫出去,把藥抓回來。”
“這,會不會是弄錯了?”林熙月看著那大夫走出門,奔到窗前對秦慕兮艱難地開口道:“筱柔還這麼小,她怎麼會……這……”
“這孩子,是師弟的麼?”秦慕兮打斷林熙月的話,語氣中聽不出情緒,只看著昏睡的蘇筱柔問道。
林熙月乾笑一聲,努力思索著如何回答:“秦大哥,那天……那天是因為筱柔她……”
“如此,勞煩林姑娘,去鎮上瞧一瞧,定製一輛舒適些的馬車。”秦慕兮抬起頭,看著林熙月的眼,認真道:“我們乘馬車,儘快趕往雲京。”
林熙月一時無語,點了點頭,也走了出去。屋中,便只剩秦慕兮自己,坐在蘇筱柔的床頭,玄衣如墨,靜影沉璧。
脈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珠滾玉盤之狀。他在書中看過。
當他握著她纖細的手腕,感受那跳動的脈動,胸腔中有什麼要呼嘯而出,心越跳越快,悶痛一點一滴,散至四肢百骸。他想,一定是他診錯了。
可那老者信志滿滿地說,那是喜脈。林熙月也只有驚詫,並無意外。
心中最後一絲莫名的期望,霎時碎成一地月華,許多刻意埋藏迴避的情緒,都瞬間翻湧而出。原來她真的與師弟有了肌膚之親,原來她早已離自己,這般遠了……
不是說好了要放下?不是對自己承諾了,要為她的選擇而快樂?為何心口還是那般疼痛?為何腦中還是亂作一團?
秦慕兮閉上眼,身子輕輕倚在床邊。
懸壺濟世,醫行天下,一切的一切彷彿如同昨日夢境,現下看來,那般虛幻飄渺。心已亂,愛難平。筱柔,我連為你診脈,都診不出一個確切的結果……
我該如何做?是不是如今只能選擇,將你送到他的身邊。
☆、42多情偏做無情遊
蘇筱柔足足睡了兩個時辰才醒來,她緩緩地睜開眼,便看到林熙月和秦慕兮,一個床頭,一個床尾,倚著木質的門圍子閉眼小憩,她動了動身子,沒什麼異樣的感覺,剛翻身起來,秦慕兮就睜開了眼。
“起來做什麼,躺著。”秦慕兮見她要下床,眉頭一皺,又不由分說地將她按了回去。
“我……大師兄?”蘇筱柔詫異地抬起頭,看到秦慕兮眼中的認真,奇道:“我怎麼躺在這裡?”腦子飛速地回憶著,畫面定格在馬背上,她眼前那些不斷飛速倒退的景物。怎麼騎著馬,就騎到了床上?
“我的姑奶奶,你別動!”林熙月被談話聲吵醒,一個骨碌坐起來,指著蘇筱柔顫聲道:“你可別起來!”
蘇筱柔一頭霧水地直著身子坐在床上,愕然道:“這是怎麼了?”
林熙月乾笑一聲,眼神不自覺地瞟了瞟秦慕兮,不知如何說。秦慕兮微微一笑,安撫地拍了拍蘇筱柔的肩,轉頭溫聲道:“林姑娘,你照看著筱柔,我去看看清風的藥煎得如何了。”
林熙月趕忙應了,見秦慕兮出了屋子帶好門,她才長出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床頭,“筱柔,你老實地躺著吧,孕婦需要休息,何況你在皇陵呆了那麼久,身子虛得很。”
“孕婦?”蘇筱柔瞪大了眼,一時反應不及。
“就是你要當娘了啊!”林熙月一臉無奈地搖頭,目露悲涼,“天哪,真是慘絕人寰,你才十五,就要當娘了……”
“我……要當……娘了?”蘇筱柔不可置信地看著林熙月的臉,見她沒有半分玩笑的意味,腦中瞬時一片空白,手卻下意識地向小腹摸去,萬千思緒,終是化作一股暖流,悠悠然竄到了眼底,彷彿有什麼,在那一片虛無中一點一滴地流淌出來,鼻子莫名的有些發酸。
她真的懷孕了?這孩子……是墨清……
於是一個晚上,蘇筱柔乖順地發著呆。林熙月將手中的藥膳一勺一勺地餵過去,她便一口一口地吞下,也不叫苦,那恍惚的模樣,看得林熙月心中發毛。只有秦慕兮走過來再次為蘇筱柔號脈的時候,她略微抗拒地掙扎了下,臉上一絲紅暈閃過,然後便別過臉,閉上眼睛。
不知是不是藥膳的作用,沒折騰多久,蘇筱柔便睡下了,林熙月端著藥碗,看著秦慕兮坐在床頭,低垂著眼瞼無聲地沉思,暗暗嘆了口氣,悄然退了出去。
若是當初相識時還不知他對筱柔的情意,而今再看,又豈有不明之理?可惜筱柔和楚墨清生米煮成熟飯,又兩情相悅,他怕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