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收進包裡,繼續低著頭走路。
可是莫阿卡突然發現自己笑了,突然有那麼一刻有種幸福的感覺衝擊著她,她想到了牧非,那個吸引著她讓她動心的男生。
他的眼睛和嘴唇真好看,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輪廓。
巴士從莫阿卡身邊經過,然後在她身旁的一站牌前停了下來。有匆忙的腳步從巴士門口湧出,製造著紛亂。
哎,這個繁忙的城市。
莫阿卡嘆口氣,耳畔傳來不高不低的引擎聲,接著巴士繼續賓士而過,聲音流暢地碾壓著時間,碾壓著人們的知覺。
所以,莫阿卡對這樣的聲音,已經麻木。
過早地,她已經對某些事情麻木,就如施加在她身上的疼痛,她只能接受,卻無力反抗。?走著走著,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同班同學杜明浩。
兩年前,他曾悄悄的在她書包裡塞了一封情書,可是,莫阿卡拒絕了他。除了同學之間的友誼,她對他談不上什麼心動。
之後的幾個月時間裡,那個活潑開朗,學習又拔尖的男生不見了。他得了慢性白血病,曾經青春洋溢的身體已被病魔折磨得不堪一擊。
任何人都玩不過病魔,現在的他,弓著身體,蹣跚的走著,一隻手抓著他母親的衣服。
相依為命,這個詞在那一刻跳入莫阿卡的腦海裡。
杜明浩的命運也夠悲慘,他爸爸因為犯罪而被收入監獄裡教養,他媽媽,一個下崗女職工,靠給醫院裡做清潔工養活家裡的一切開銷。
也許,只要健健康康,就這樣下去,對杜明浩一家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可是,命運卻無法眷顧他們。
去年學校體檢的時候,杜明浩卻查出白血玻
對他和母親來說,這無疑是雪上加霜,傷口上撒鹽,除了疼還是疼,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當莫阿卡知道這件事情後,她明白一個道理,活著,真的已經很不容易了。
學校實行捐款,莫阿卡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積蓄,她希望可以給這個同樣不幸的男生一點幫助,她可以做的,就只有這麼多。
其它的,就得靠他自己了。
同學都這樣對杜明浩說,他因此而很努力的活了下來。
一年多了,他的病情一直處與不穩定狀態。所以,他像一隻落單生病的候鳥,一直都不快樂。
莫阿卡繞過了他們母子,她不想去面對那樣的疼痛,不忍心去拆穿一個病人假裝出來的堅強。
杜明浩的母親曾私下裡對莫阿卡說過,好幾次,杜明浩因為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割破手腕。但是她要兒子活下來,就算為她活下來。
於是,杜明浩就真的堅持著活下來。
莫阿卡默默的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看著同樣陰暗的人生。
她悲傷的想,至少杜明浩可以勇敢的活下來,給將要活下去的人一個安慰。
但是媽媽呢?她卻要選擇死亡。
她說,那是一種解脫。
她卻不知道,她選擇的死亡,卻給別人帶來了怎樣的疼痛悲傷自責。她是自私的。她想以此懲罰莫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