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晨低聲問,沒有被她故意想岔開話題的行為所迷惑,她狼狽不堪的跑來找他,一定是不希望藍雨看到。
“有人恨我!”溪也壓低聲音說,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不管發生什麼事,哥哥不會不要溪的,是不是?”她欺瞞了雨,他要是知曉了,會很生氣的。
他怔忪地看著她,眼睛沉黯,“誰想害你?告訴我!”
她的眉毛提了提,眼睛裡的桀驁和星辰一樣驕傲:“誰會想害我呢?你看我是不是可愛得招人嫉恨?沒有吧!”
“白痴,你調皮地眨眼時,樣子就很可恨。”他的手指撫上她的額頭,溫溫涼涼的。她眼珠轉動時會帶著壞壞的心思,然後搞出點無傷大雅的小插曲去捉弄人。
溪咯咯咯咯地笑,指著他的心臟處說:“喂,你啊,不可以恨溪,她很喜歡你的,捉弄你也是想讓你更開心。”
安晨細心地將粥吹涼。
他沒有再說話。
一勺一勺地慢慢喂她吃粥,每勺粥都是溫熱的,均勻的拌著青菜和剁得很碎的肉末。他明白她在巧妙地轉移話題,也不想去逼迫她說什麼,於是,他只能讓她吃得好好的,忘記所有的不快。
她不安的看了看安晨,只見他神色淡然而又暗暗佯裝著不在意。
“哥哥……”她猶豫著開口,“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溪真的曾放開你的手,你會怪我嗎?”
那年發生車禍時,他緊握著她的手怎麼都不肯鬆開,死死的,雨心驚膽戰的看著滿身鮮血的她,想強拽開他的手,將她帶回醫學技術更先進的美國的醫院進行治療。可是,哥哥像是感應到什麼,知道她如果被雨帶走,就再也不會讓她回來,他們也許將永遠的分開。無論醫生怎麼勸說,他都不放手。
是她,迷濛中感受到他們兩個人之間進行的一場拉鋸戰,迷迷糊糊的開了口,說‘哥哥,放手好嗎?我想跟他走……讓我跟他走……’
無意識的她感應到哥哥的身子震顫了下,然後是長久的沉默,最後手中的勁道慢慢的弱了下去,他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雨帶走,而他連說‘不可以’的權利都喪失了。
他怔怔地停住手中的動作,“為什麼要怪你,你一定也不想那樣。”晨會疼溪一輩子。
溪的眼角有亮晶晶的閃光,她艱難的眨著眼睛,努力想把一些情緒咽回去,可是很不成功,眼淚不自覺地掉下來。
沒有聲音,安靜得出奇。
“溪,怎麼了?”聽到他小聲的喚她。
半晌,溪垂著頭,低聲說:“沒什麼,只是哥哥讓我想到了別人的爸爸是什麼樣子?”說著說著,她難為情的笑起來。
安晨錯愕,看著她不好意思的樣子有點啼笑皆非的味道。
“以後不要踏進娛樂圈,那裡總是讓你受傷。”他突然說,聲音低而沙啞。
“我聽你的。”她柔順的點頭答應,莞爾笑了,“哥哥,你就要畢業了,我想要送你件禮物,你有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
“……”安晨微怔,緩緩吐了兩個字:“沒有。”
“沒有?”她凝視他,抓抓頭髮,傷腦筋的說:“這就有點難辦了……”喃喃默唸了幾遍,她的眼底再次燃起火焰般耀眼的光芒,“不過我還是要準備份禮物,以前就答應過,因為發生了點事而忘了,這次一併補償,絕對讓你驚喜。”
“不要驚喜,只要你陪在我身邊就好。”他屏息說,靜靜的注視著她。
胸口酸澀,那些愛揪住了她的心,怎麼也扯不開。
“哥哥是上天賜給我最珍貴的禮物。”她歡喜的撲進他的懷裡,抿嘴淺淺笑起來。
安晨摟住她,將她的頭拔拉到他肩頭,輕聲說:“吃飽了?要不要再去盛碗熱的?”
溪蜷縮著身體,像個嬰孩般嚶嚀聲搖搖頭。
“好好躺下會睡得舒服些。”他的手掌撫著她的後背,想放開懷抱讓她平躺在床上。
“不要,我想就這樣。”溪很舒服的在他懷裡蹭了蹭,聲音迷糊輕軟的說:“明天我還要去美國,然後回來就能給你製造個很大的驚喜了……”她打個哈欠,只覺倦意一陣一陣湧上來,低喃聲終至細不可聞。
夜風洶湧襲來淹沒了話音,安晨沒有聽清楚,低頭問:“什麼?”
她已疲倦的沉沉睡著,唇角有一抹安祥幸福的笑容。
安晨的唇角亦不自覺的染上淺淺的笑意,拉了拉薄毯的一角,蓋住她整個的身子。
溪就是曦吧……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