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想起她!”他心意已決,堅決的說出自己的決定。
心理醫生簡明扼要的交待了幾句,不再多說什麼,帶著他走進一個密封式的房間。
室內的擺設溫馨又寧靜。
他緩緩坐在一張舒適的旋轉椅中……
慢慢地放鬆自己接受心理醫生的催眠……
眼睛越來越疲倦,無數個畫面飛閃過腦海。
公車上,女孩的眼珠靜靜的,眼神中有點迷茫中透著不解……
夜幕中的廣場,女孩微笑著向他伸出手,然後突然大喊著匆匆離開……
寂靜的郊外,女孩笑容燦爛的站在太陽底下,眩目得有些不真實,身後是大片紫紅色的千屈草……
一幅幅快樂的畫面都似被永久的定格,只是為何突然閃現她悲痛的面孔?
那裡有蒼涼的月光。
他身體冰冷的坐在床頭的地板上,像一尊冰雕般死寂。
有個很熟悉很熟悉的人走進來,那人有著那樣親切的眉眼。
“你還想坐到什麼時候?為什麼要獨自悲傷,看不到我在擔心你嗎?”她慢慢地蹲下身,跪倒在他面前。
“明明是你千方百計想讓我回來,回來認爺爺。為什麼爺爺不在了,你就打算連我也不要了。你怎麼可以那麼做,我該怎麼辦?”
他眼神沒有焦距的望著她,彷彿突然有白茫茫的霧氣籠罩住了,無論他怎麼看,看到的都是無邊無際的荒涼白色,心慢慢地跌入無底的黑洞。
“哥哥,你怎麼了?……怎麼了……如果你再有事,我會死的……你聽到沒有,溪會陪著你們一起死的……”她淚流滿面地柔聲對他說著。
“不要你為我做什麼,你只要留在我身邊就已經是得到了全世界……”他的身體忽冷忽熱,顫抖地說著,像孩子般脆弱不安。
“那你以後不可以再傷心,丟下我不管。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好好活著。如果晨死了,溪也就死了。”
不會丟下她……不會……
他的心底那麼強的意識到當時說的那句話。
為什麼她後來會不見了?
他又遺忘了什麼……
黑色的真皮沙發裡,安晨的心臟彷彿猛然被鉗緊了!
全身的血液迅速的向上湧,腦袋裡像著了火,嗡嗡的響著,似有一堆燃不盡的柴火在盡情燃燒……
紅色的火焰……
他看見了紅了的楓樹,醉紅的樹葉在淡白的陽光裡輕輕搖擺著。
還有那散落了一地的捧花……
是…是千屈草……
視線慢慢地飄移,馬路的中央亂作了一團,而他似被定住了腳步移不動半毫。
安晨的雙手抱著頭,胸口莫名的傳來劇烈的疼痛,抽搐般的難以剋制的難受,他似心臟痙攣的痛楚的蜷縮起身子,像一隻受了傷的小獸。
心理醫生不安的看著他難以忍受的痛苦模樣,卻又不敢輕易的喚醒他。
椅子旁邊的茶几上的小物件被安晨無意識掃落,重重地摔在地上,裂成了兩半。
一陣嘈雜的聲音……
他慌亂無措中握緊了一隻手。
一隻手……
那個人躺在白色的床上,幾個醫生推著它飛快地往手術室奔,他聽到他們喊快準備電擊…
天旋地轉。他一直一直與她握著的手在手術室的門邊不得不鬆開,放了手……
他在手術室前焦急的等待,幾次想衝進去看。
漫長等待在手術室突然燈滅的那一刻停止。
他趕忙上前,死命的拽著她的手,卻對醫生什麼話都說不出。
然後,走廊裡突然間一陣噪亂,那陌生的溫雅高貴的男孩握住了她的另一隻手,神色凝重的說了些什麼話,並死死注視著不肯鬆手的他。
他們就那樣僵持著……
什麼時候,她的手指曲了起來,未來得及清洗的血液,印在他的掌心,畫成了一個鮮豔的紅色圖形。
有微微的癢,他咬緊著牙關,屏息著去看已經昏迷不醒的她。
她將他的手指收緊,握住那個他們的秘密。
“哥……哥……放手……讓我跟他走……愛……小提……琴……”
他的身體震顫,心臟一陣劇痛,痛得就像要立刻死去了,手指在那一刻無知覺的鬆了點。還來不及確定她說的是真是假,就看著別人將她推進另一輛白色的救護車裡……
寂靜無聲的公